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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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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振文没想到,他们就是忙里偷闲在地头吃个桃,他哥都要拉着他背书。

“哥!”林振文眼睛瞪大,控诉折慈的不近人情。

“嗯,”折慈笑的温和,“今日就论语开始吧。”

“哦,”林振文委屈巴巴应声,随手挖个坑把桃核埋进去,接着就摇头晃脑开始背:“尧曰第二十,尧曰:“咨!尔舜!天之历数在尔躬,允执其中。……”(1)

论语二十篇,林振文向来习惯自后往前背。

尽管有他哥在,完全可以避免“abandon”循环,但他知道自己的情况,相比前面几篇,他对后面几篇的诵读和理解远远不够,如此这般中和一下才好。

学习要灵活变通,经历过九年义务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学、还有三年社会大学的林振文对此深有体会。

折慈没让林振文全背,到乡党篇时就喊停,转而让他背诵《大学》和《中庸》。

“三百千”、“四书”这些全是林振文大学时国学课的内容,细说每一本书他都背诵过。不过当时大多是为了应付考试,考完即丢。

再来他现在记忆不算完整,以前的事情想多了就会闹头疼,想现在能流利的背完四书,他也是颇费了一番功夫的。

两年多来,只要他们兄弟单独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时候,多半是在讨论学问。

到底接触过,折慈一句一句背给他听,林振文很快便能复述,咬字清晰,少有出错,而且很快便能背诵。

这些表现让折慈一度以为他是个神童,教学方式越发粗鲁,形容成填鸭式都低估他望弟成龙的决心。

林振文年龄变小,心智也跟着年轻,好几次都想破罐破摔算了。只他和折慈感情好,在他表达抗拒的时候,对方总会收敛些,并不会枉顾他的意愿。

再加上闲暇时无事,背书最能打发时间,这才坚持下来了。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这事还真不能怪折慈。当先生的,尤其是真心希望学生好的先生,遇见天资上佳的学生,都恨不得把毕生所学倾囊全给,主要看着自己的输出被学生全盘接受,那种成就感,实在不是其他事情能比拟的。

不过,折慈的教育生涯很快便迎来了波折。

当时,兄弟俩转战《孟子》。

四书里,林振文对这本最不熟悉。

相对陌生的内容,还看不到书本,只靠口耳相传,林振文跟学的时候便有点费劲,花费的时间竟比其他几本加起来还要长。他现在都还记得他哥当时震惊的眼神,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字:啊,原来你不是神童。

林振文:微笑jpg

那之后,折慈教导林振文的时候就多了几分弹性。

像这次,林振文上个月便能背诵四书,到现在他们也没学新的内容。折慈时常像现在这样抽查他的背诵情况。

这样想着,林振文很快便背完了《中庸》全文。

“好了,”折慈笑着起身,“余下的晚上继续,婶婶回家到现在都没回来,可能被事情绊住了,我们回去看看。”

“好啊好啊,”林振文声音欢快,他捧着剩下的两个桃子,去取自己的小背篓,动作十分利落。

折慈看他高兴的小模样,跟着弯了眼睛。

回到家发现何氏果然被事绊住了,林振兴提前回来了。

没进院,林振文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主要他二婶娘家大哥的驴车就停在大门口,他想猜不到都难。

“七郎,文娃,你们回来了?振兴他舅送他回来了,现在堂屋说话,你们俩过去打个招呼,记得跟振兴沾沾文气。”何氏听见动静,从厨屋里走出来。

她的手湿漉漉的,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剥葱。

林振文忽视她的殷勤,“今日要留客?”

再咋样,他娘剥葱总不可能是为了沏茶,那就只能是做饭了。

张大舅送林振兴回家从来没留过饭,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在县城有一间铺面,实在离不得人。

当年水患时,张大舅出城在外,逃过一劫。不过,他媳妇儿子却走丢了,到现在也没找回来。

他现在身边只有一个闺女,水患当时她正巧住在姑姑张氏家。渠水县受灾较轻,虽然庄稼粮食全都枯死,人口伤亡却是极轻,张大舅的闺女自然也没事。

因着这层原因,张大舅对张氏这个妹妹是万分感谢,现在把外甥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

他算是极善钻营那类人,刚开始他只是在县城摆摊卖货,存了钱就租了间铺面。今年,他直接把那间铺面给盘了下来,算是有了安身之所。

林振兴现在读书的大王庄,离县城不过半里地。每旬放假,张大舅都会亲自把他送回家,然后直接离开。据张氏说他是怕闺女撑不住场面,要回去看顾铺子。

怎么今日……

“县城举办梅花会,今日午时才结束,现在县城摊贩铺子都歇业。张大舅紧着振兴,午饭没顾上吃就先送他回来了。刚你奶让我简单给他下碗面。”何氏把林振兴说给吕氏的理由复述了一遍。

林振兴转头看向他哥,这就更奇怪了,给客人做饭的活竟然交给了他娘。不是林振文非要谦虚,也不是他妄自菲薄,他娘做的饭吧……

这么说吧,但凡他面前有第二个选择,他都不会选他娘做的那份。

林振文把背篓送回房间,跟着折慈去堂屋。家里来了长辈,于情于理他们都该去打声招呼。

兄弟俩进门先给张大舅问好,张大舅是做买卖的,和气且善谈。

“七郎,四弟,你们回来了?”林振兴起身往前迎了两步。

折慈轻轻颔首,林振文则喊了一声“振兴哥”。

本文的男主角林振兴,现在还是一个身材清瘦、长相秀气的少年,气质温润。

兄弟俩坐下,陪着一块听张大舅说话。很快,林振文便明白为什么今日做饭的是他娘了。

张大舅正在讲今日刚落幕的豚山县梅花会,语言用词形象生动,让人彷如身临其境,似乎能确切感受到街上的烟火气。

“他大舅,这梅花不都是冬天才开吗?怎么这时候办梅花会?”吕氏不解。

“亲家母,你说的对,观赏梅花确实得等到冬天。现在举行的这个算是前会,也不算走形势,这几日,城里有些身份的人家住的屋子、穿的衣裳、就连说话都得带着梅气儿,如此才显得‘雅’。”

“今年梅二爷还想出了个新玩法,他在梅山选出十棵梅树,编了字号,让受邀客人抓阄,抓到哪个就算是选择了哪棵梅树。等梅花盛开,他们还要举办梅花会,也叫赏梅宴,从中选出梅王,听说还要在旁边立碑刻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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