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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阴沉,整个客厅稍显昏暗阴沉,陆萌半边脸对着被滴水观音隐在后面的摄像头,更显皮肤奶白细腻,黑而纤长的眼睫如受惊颤动不停的蝶翼,樱红薄唇轻抿,嗓音娇软似随风轻晃的银铃。

女孩两手交握略显为难地恳求:“阿姨,这件事我们晚点约个时间谈好吗?”

房东冷哼一声:“晚到什么时候?想赖账?门都没有!今天拿不到钱别想我出这个门。”

陆萌手指蜷起揪住衣摆,身体往前倾,咬牙道:“阿姨,您之前没和我提过涨房租的事,从一万八涨到四万是不是不太合适?”

房东涂得血红的厚唇瞬时紧抿,唇角一压,眼尾向上扬,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陆萌,犹如恶煞高声狂啸:“不合适?怎么不合适?当初要不是你卖惨哄骗我儿子,他和我说什么外地小姑娘可怜让我退让,就那点钱想租到这么好的房子,做梦啊。”

韩林昨夜没睡咬紧牙想了不少办法挺过这个难关,还没来得及交代,转头又摊上这种破事,真要被陆萌给气死了,想骂她两句,又看不过她被一个中年妇女当孙子似的骂,在天台,姜哥办公室的那股张狂劲儿跟梦里见过似的,忍不住上前挡在她面前:“阿姨,涨房租之前我们先看下之前的租房合同吧?”

这段突然冒出来的小插曲被掩在滴水观音宽大叶片下的镜头全部记录下来。

回荡在客厅里的字字句句无比清晰,弹幕犹如炸了锅,“心机绿茶婊”、“好恶心”、“勾引过多少男人啊,这么脏哪儿来的脸纠缠我家哥哥”“没家教的人不稀奇”比之前更猛烈难听的话像密集的雪片般刷刷飘过。

林殊舟放下筷子,拍了下桌子气愤地说:“原来是惯犯,怪不得敢不知死活闯哥哥的房间,看我怎么整她。”

想当初她就是家里的王,大哥又对她无比宠爱,想怎么疯怎么疯,直到大哥搬回家里住,她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后来从公司女秘书姐姐那里得知外面的女人为给自己当嫂子有多努力,有稍显含蓄想办法在大哥周边晃的,也有抛媚眼往她哥口袋里塞房卡的,无一不铩羽而归,就这个陆萌狗胆包天居然趁大哥洗澡……

她怎么能不气?

林殊南扫了一眼屏幕上飞速飘过的弹幕,字字粗鄙难听,斥了句:“以后少看这些,关了。”

见妹妹梗着脖子不答应,他更加严肃声音也冷厉:“你要怎么整她?雇水军骂她?还是私下找人封杀她?林殊舟,你想没想过,她但凡心里脆弱承受不住真走上绝路,你怎么办?你还未成年,因为一念之恶,手上攥条人命显得你了不起?”

林殊舟不满地嘟囔:“她那么厚的脸皮,怎么会想不开?”

林殊南闭了闭眼:“我的事为什么由你出头?真当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林殊舟鲜少被大哥这么一本正经地责怪,当即眼睛里含了两泡泪,更被这番话吓得脸色倏然转白,既害怕又庆幸,冲动的后果是她承受不起的,抬起袖子擦去滚出来的泪水,连眼前的手机屏幕都看不真切了。

“殊舟,哥哥想你一生无忧快乐,但你要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别人伤你欺负你你只管动手,怎么舒坦怎么来,有哥哥给你兜底,不必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费心思,记住了吗?”

林殊舟吸了吸鼻子,颤颤地指着楼上小声说:“可我已经下单了。”

林殊南哼笑一声:“仅此一次。”见妹妹头如捣蒜,看了眼手机屏幕,心道妹妹这次是给瞌睡的人递枕头,当批评不满变成丧失理智的恶意发泄,物极必反,总会有不同的声音站出来。迎风而上不知是谁想出来的,他再度看向那抹剪影,不过一个脑袋空空的花架子,肯定不是她。

而另一边——

“没有租房合同,是口头签的,一个高中都不知道念没念完的乡下穷鬼哪儿知道签合同,现在知道我多良心了吧?”

房东向上翻了个白眼,摆出一副施舍的嘴脸看得韩林直冒火,恨不得狠狠地戳开陆萌的脑瓜子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不像傻的怎么连这种基本常识都没有?

韩林整张脸都表现出“你,你,气死我算了。”的意思,咬牙切齿地瞪了眼陆萌:“阿姨,这样的房子在郊区这块撑死一万,一万八太欺负人了,也就她这种初来乍到的傻女孩会跳这个坑。一年干得十万块,再大的胃也应该填了满吧?四万,太离谱了,我们不接受。”

房东压根没把他们两个小娃娃放在眼里,身边刷拉一响,是她儿子把移动衣架拽了过来,整齐摆放在架子上的一只只名牌包包让中年女人眼前一亮,扯了扯嘴角,随手拿起一只:“不接受?这么能耐租什么房子,撒野也不看在谁家地盘。包是真货还是高仿?”

房东儿子拿起一只递过来,细长的小眼睛眯起看着陆萌说:“妈,这只最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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