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2 / 2）

李丽娟给许柠使了个眼色。

许柠小步走过来，乖巧道：“李老师好，校长好。”

“咚”一声，校长把玻璃瓶子放在桌上，打量了许柠，痛心疾首说：“许柠啊，老师是万万没想到，你一个好孩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啊？

我的花怎么招惹你了？它们安安静静，漂漂亮亮地开在天台，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们？黎嘉誉那种坏孩子也就算了，你可是好孩子。”

校长越说越痛心，从紫色Polo衫的胸前口袋里拿出自己掉色的手绢，擤了一把鼻涕：“那两颗牡丹，我养了三年才开花，我是晴天了给它们遮阳，雨天了给它们挡雨，就开了那么四朵，我还没来得及多拍几张照片，你和黎嘉誉就全都给摘了。”

经他这么一说，许柠才完全回忆起来，她脑袋里轰的一声炸开，校长对那两株牡丹的宝贝程度全校都知道，每天早中晚都要去看，花就是他的心肝，许柠不小心摧了他的心肝，校长不伤心就怪了。

她连忙低头道歉，两只手缠在一起，心里又愧疚又害怕：“校长，对不起，花我不是故意摘的。黎嘉誉同学坐在天台的墙上，我是真的觉得他的情绪有问题……”

“你不要说了。录像我都看了，许柠啊，你怎么那么单纯，黎嘉誉胡闹你也陪着胡闹？”校长点开微信，他大红的牡丹花头像映入眼帘，许柠现在肯定，他对那两株牡丹的热爱比她想的还要深。

他又找出了那段时间的监控给她，监控是老旧的无声监控，只见几个黑白色的身影，勉强能分辨出谁是谁。

许柠闭嘴了，监控不仅没声音，画质还糊成那样，鬼都看不出黎嘉誉当时的状态。

他平常什么样儿大家也都知道，她说黎嘉誉有抑郁倾向，任谁也不信。

要不是她昨天亲眼看见，她也不信。

“校长对不起，是我的错，下次绝对不会了。”许柠再次道歉，甭管怎么说，花是她摘的没错，认错态度要好，不然事情闹大了还要请家长。

“校长校长，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孩子生气，许柠也不是故意的是吧。就犯错这一次，您就别计较了。”威哥拖着凳子过来说情，李丽娟也应和。

李浩淼和陈昕扁扁嘴，小声议论：“咱们犯错也没人这么求情。”

“谁让人家长得好看学习还好呢……”

校长拍桌，愤怒牵连到威哥：“我还没说你班那个黎嘉誉呢？他人呢！又请假！”

威哥讪讪，摸了摸鼻尖：“他脑震荡了，在家修养。”

脑震荡？

许柠咬了下手指心想，不会是自己昨天那一撞，把他撞出来的吧。

她闭着眼睛默念，倒霉倒霉倒霉。

从这个学期开始，但凡和黎嘉誉沾点儿边，就倒霉的不得了。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他们两个都要写检讨，下周升旗的时候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儿给我做检讨！”

“校长，黎嘉誉好说，我让他写八百个检讨都行，许柠要不换一个吧，扫地也行。”威哥既是七班的班主任，也是一班的数学老师，他对许柠比对黎嘉誉更偏袒。

“是啊校长，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罚轻一点吧。”李丽娟扶着许柠的肩膀说道，面露难色。

许柠抽了抽鼻子，忍不住揉揉眼睛，完蛋，要是写检讨，说不定省优秀学生就要泡汤。

黎嘉誉人又不见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写检讨又不是计入档案，下次不许再犯了。”校长说完，就拎着他的水杯阔步走出办公室了。

人一走，办公室安静下来，李丽娟摸摸许柠的手：“许柠啊，早上说取消报名那件事，可能不行了，校长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我跟体育老师说，你本来这次就犯错了，运动会还要取消报名，就……”

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许柠吐出一口气，虽然不舒服，但只能接受：“知道了老师，谢谢老师，那没事我先走了。”

“去吧。”李丽娟抬抬下巴，示意她。

“老师再见。”许柠告别后离开。

她刚走出门，走廊的窗外刮来一阵风，风里有沙子吹迷了她的眼睛。

许柠觉得今天就是倒霉的日子，她揉了揉眼睛，把头仰起来，眼眶红红的，眼泪在里面打转儿。

李浩淼和陈昕猫在墙角，看着她窃窃私语：“她哭了啊。你说许柠这次是不是有点冤？她昨天好歹救了老大诶。”

陈昕给了他一拳，分析起来：“不是说好了要整她嘛？这次歪打正着，谁让她倒霉的。她欠老大那么多，哪里是一个检讨就能了事的！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次之后，恩怨就一笔勾销了，将来许柠或者白濛再做了什么对不起老大的事情，绝对不会轻饶！”陈昕底气略又不足，他们也是有原则的人，但是人家小姑娘都哭了，好惨。

李浩淼恍然：“没错，还是你比较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