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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烂(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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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哪里知道他是不正常的,他就是想和徐凭住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吃同一碗面,最好还能趁哥哥睡着摸摸哥哥的手。

对小果来说这样就够了,他好不容易找到哥哥,他才不要离开哥哥。

徐凭不知道自己是戳到了小果的哪处心窝,赶紧顺着弟弟的意思解释:“哥哥怎么会不要小果呢?”

小果却像生了天大的气一样,竟然硬生生把靠近自己的徐凭推出去半步,同时嘴里叫嚷着:“你发誓,你发誓!”

出租屋附近有一家精品店,平常会在门口的显示屏上放一些狗血电视剧吸引客流,小果蹲在门口看了好几天,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许多,其中就包括把手举过耳根的发誓。

电视里的人都是这么发誓的,小果也要自己的哥哥发誓。

徐凭只好应他,乖乖把手举起来:“好,我发誓。我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不要小果。可以吗?”

小傻子这才作罢,装模做样地哼唧两声,又把哥哥的手抓进自己的掌心。

徐凭把他哄好了,指着墙上的表和弟弟说:“哥哥要去上班了,小果再睡一会儿,等那根长的针指到最上面的时候,哥哥就带小果回家。”

小果点点头,乖巧地任由哥哥替自己盖好毯子,眨巴着眼睛催徐凭快去忙:“哥哥快走,小果可以自己睡觉的……不要关灯。”

徐凭应了,看见弟弟听话地闭上眼,这才推开门离去。

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这时候客人已经不算多了,徐凭收拾来收拾去,终于挨到了下班时候迫不及待地回去接弟弟。

小果睡了一小会儿就醒了,盯着分针指到最上面,终于等来了说话算话的哥哥,赶紧起床跟在哥哥后面回家。

回家路上,徐凭的手机响了响,他低头一看,是大哥发来的短信,徐凭看完短信熄屏,什么也没说。

他把小果送回家,将自己练习用的酒具和各色器皿都摆出来,对弟弟说:“哥哥要出门忙活点儿事情,你可不可以帮哥哥把这些杯子洗干净?小果要是困的话,也可以先睡觉,睡醒了再干活。”

相处的这些时日,徐凭发现小果是个勤快的孩子,从不闲着,在目睹弟弟把糊墙的报纸都撕下来叠好之后,徐凭终于决定给弟弟找点事做。

他想做什么不愿意被打扰的时候,就会安排小果洗酒具。这些都是店里淘汰下来的旧款,摔了也不心疼,况且里面还有不少是不锈钢的,小果天大的力气也摔不坏。当然小果也从来没摔坏过,因为徐凭说这是请他帮忙,小果就细致地给每个杯子打两遍泡沫再冲水,冲干净以后还要一个一个地在不算大的窗台上摆开晾干。

小果不知道这是徐凭为了让他安稳下来的小招式,只以为自己也在为这个家帮忙,赶忙老老实实戴了围裙坐下清洗起酒具。

“小果不困,小果给哥哥帮忙!”

徐凭出了门,把楼上楼下都锁了起来。大白天的只要没有人强行破门,家里就是安全的。

徐凭给大哥回了条短信,步行前往目的地。

他到的时候,徐临已经在手术室外面等着了。在田地里日晒雨淋几十年的庄稼汉,手脚都是黢黑的,和医院的洁白格格不入。

徐临只比徐凭大六岁,面庞却像久经风霜上了年纪的人一样老,他眼窝深陷,眼底皱纹密密麻麻无数,已经不知道为了女儿的事情多久没合眼了。作为弟弟的徐凭站在几步之遥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却又被向来默然的兄弟表达方式阻隔,什么都没说,只是叫了一声哥哥。

“小凭你来了,柔柔已经进去半个小时了,我怕你嫂子撑不住让她先回去了,你来陪大哥坐一会儿。”徐临拉着徐凭在手术室外的等候区坐下。

躺在手术室里的是徐凭大哥的女儿、他的亲侄女徐柔柔。

柔柔今年十岁,是徐凭离开家的前半年出生的,这些年平安地长大,是全家人的开心果。柔柔懂事以后,徐临瞒着父母跟她说她有一个住在外面的小叔叔,柔柔就时不时地偷偷给小叔叔打电话。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两个月前,徐凭刚下班的时候接到了大哥的电话。

原来徐凭的嫂子趁着农忙的空闲时间置办了面条机在家里轧面条卖给邻里挣零花,结果一个没看住柔柔的手不小心压进了机器里。

八岁的小姑娘被解救出来的时候,血淋淋的右手筋骨寸断,皮肉无存。两个月来不停地手术再手术,柔柔的手总算是保住了一半。今天她要做一个重要的手术,取出指骨中固定位置的一部分钢条,凶险无比。

为了这大大小小的手术,徐临把老家的房子和田地都卖了,还是够不上手术的钱,情急之下他不得不打电话给流落在外的弟弟求救。

徐临说,医院估计柔柔的手术加上后续治疗保守估计要五十万,家里的地都卖完了也只凑出来十多万,还差四十万,他实在没有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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