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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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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不自觉地倒放——

昏暗的灯光下,男人近在咫尺的深情目光,几乎贴近在唇边的鼻息,混着淡淡的沉香木的味道……

脸颊上的红晕一点点升温。

他真的没有想做别的吗?

胡柚回想他当时的神色,没看出什么不妥来。

但她仍旧有些后悔。

她当时如果没有立刻睁眼,再装睡一会儿就好了。

……

月末将至。

胡柚挑了个晴天,麻烦张叔送自己出门。

目的地是大学城附近的一间茶馆,名叫“一盏茶”。

明明不是周末,但一盏茶里的客人仍旧爆满。不仅是一楼大堂的散座,就连旁边的卡座和二楼的包厢都已经被人占满了。

一盏茶位于南城的大学城,附近有好几家大学坐落,学生人数众多。又因为这里良好的看书学习氛围,以及可以满足不同需要的散座、卡座和包厢的设计,附近的学生考前复习、实践活动都喜欢来这里聚集、商量对策,二楼的包厢更是天然的无打扰自习室。

很少有人知道,胡柚是一盏茶的老板。

开茶馆是褚灿灿提议的。当时褚灿灿搜了搜学校附近,不是奶茶店就是咖啡馆,都逛腻了。于是别树一帜地开了这么一家茶馆,拉着胡柚入股。

没想到几年过去,一盏茶的名头在学生当中名气越来越大,甚至还吸引了同城的一些网红打卡,隐隐有了要火的趋势。

胡柚从车上下来,走入茶馆。

前台的小姑娘立刻笑着跟她打招呼道:“老板,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这个月你不来弹琴了呢。”

小姑娘说着,语气中满是惊喜。

自从茶馆开张,胡柚每个月都会过来至少弹一次古筝。这已经成了一盏茶的特殊节目了。

胡柚笑了笑:“当然要来的。”

练琴有时候是一件枯燥的事。

胡柚不经常出门,练琴就常常是在自己住的地方,一个人弹。时间久了,难免缺乏新鲜感。后来开了一盏茶,胡柚便在褚灿灿的提议下放了一台古筝在二楼的私人包厢里。每个月,她自己练琴无聊的时候,便会来这里弹。

曲子还是那些曲子。

但她在二楼弹奏,包厢的门开着,楼下大堂里的人也能听到她的琴声了。有时候她弹得尽兴,一番高潮迭起的技巧过后,会听到楼下的人给她鼓掌,甚至还有小女孩,听了她的琴声以后在家长的带领下上二楼给她送花——只不过,因为她花粉过敏,那些好看的花便交给茶馆的工作人员代收了。

有了听众,练琴便好像没那么枯燥了。

胡柚现在依然养成了习惯,每个月会都来这边弹几次琴。

褚灿灿还曾经开玩笑说,茶馆能有现在的名气,胡柚的古筝功不可没。

胡柚跟前台的小姑娘说完话,便准备上楼去了。

她有段时间没来茶馆了,待会儿拿到古筝,可能还需要先调一下音。

她还没来得及走,前台的小姑娘却匆匆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把她拉到一边。

“老板,有件事要跟你说。”小姑娘神色紧张地说。

胡柚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小姑娘目光往大堂一角的卡座里瞄了一眼,压低了声音趴在胡柚耳边报告道:“一楼卡座里,有个男人,最近经常过来。”

“嗯?”

“这个人特别奇怪。他每次都把自己裹得很严实,穿一身黑衣服,帽檐压得低低的,口罩戴得高高的,整张脸只露个眼睛在外面——还被帽檐遮得几乎看不清。他每次一来就只点一壶茶和一份点心,然后一坐就是一下午,也没有什么朋友一起。我担心……我们该不会招惹上了什么奇怪的人吧?”前台小姑娘语气里满是担忧。

胡柚有些意外。

她顺着小姑娘说的方向看过去。

卡座里确实坐了这么个男生。

一身黑衣,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炎热的夏天,却在室内也不愿意把口罩摘下来。

“确实有点奇怪……”胡柚小声说着,谨慎地道,“多关注一下吧。如果他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毕竟他戴着口罩,虽然奇怪,也有可能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就好像,她因为花粉过敏,出门在室外也是要戴口罩的,在外人眼里,她大概也很奇怪。

前台小姑娘听了胡柚的话,认真点了点头:“好!”

……

胡柚没多纠结,很快上了楼。

她把包厢的门窗全都打开,调了一下琴弦以后,便开始弹琴了。

她今天没弹准备在公益演出上演奏的那几首曲子。

为了这次的演出,她最近花了不少心思在那几首曲子上,再弹下去,情感都快被消耗完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她宁愿弹一些自由度高的别的曲子。

于是乎。

一盏茶广播里一直流淌着的音乐被关掉以后,各种各样不被类型、情绪所归类的,放荡不羁而又自由自在的古筝琴音便透过印象,传了出来。

胡柚今天是来彻底放飞自我的。

所有难度低的、高的,温柔的、豪放的,悲伤的、高兴的古筝曲,只要是她想表达的,统统透过古筝演奏了出来。

是的,演奏。

那些她为公益演出做准备而压抑了许久的演奏欲,都在这一刻瞬间爆发出来了。

畅快淋漓。

每一首弹奏完毕的时候,胡柚甚至都能清晰地听到楼下爆发出来的掌声。

这种及时的反馈更能给她信心。

胡柚这次整整弹了一个多小时。

她弹完收琴的时候,情绪大好。

走出包厢的时候,她嘴角挂着止不住的笑意,眼睛里的快乐满得几乎都要溢出来。

就像厨师的快乐来源于食客的赞美一样,听众的肯定也会给胡柚带来别样的欣喜。

胡柚把古筝重新放进防尘包里,关上包厢的门窗,抬步往外走。

她已经提前给张叔发了消息,麻烦他开车过来,接自己回家。

胡柚脚步轻盈地走下楼。

无意间,她的目光跟卡座里那个戴着口罩、包裹严实的男人的视线对上,她微微怔了怔。

男人也有些意外。

但他目光很干净。似乎是打招呼一般,朝她点了下头。

胡柚于是也放松下来,回了他一个善意的微笑。

“呀!胡柚,真的是你!”

旁边,一个女声传来,紧接着是高跟鞋快步靠近的声音。

胡柚听出来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下意识蹙了蹙眉。

对方却十分不见外地继续凑近道:“好久不见,让我看看你有哪些变化……”

“聂绮云。”胡柚皱眉看着她,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悦。

聂绮云却恍若未闻。

她上下打量了胡柚一圈,笑着道:“哦对,你看我差点忘了,最大的变化当然是你已经结婚了呀,”她顿了顿,又好笑似的看着胡柚,意味深长道,“就是不知道,你跟顾总,离婚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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