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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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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佳琪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舟和徐森淼的关系有点亲密过了头。

据她所知,林舟是个迟到大户,平日为了多睡一分钟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定十个闹钟都叫不醒,最近却突然改了性子,每天早自习前五分钟准时和徐森淼进教室。

问她,她理直气壮:“楼下早点店卖糖油果子,去晚了没有。”

邓佳琪:“红豆饼呢?失宠了?”

不仅如此,这人上厕所不拉着自己去了,接水也不需要自己陪了,老师喊她帮忙数卷子、抱作业、去办公室登成绩单,搭档通通换了人,除了班长开会,所有外出任务林舟永远要带上徐森淼。

问她,她一本正经:“时间本来就不够用,作业都写不完的同学还是要把重心放在学习上。”

邓佳琪:“你念我身份证呢。”

更过分的是,除了一模一样的书包,两个人一式两份的东西也太多了些,小到发绳手表,大到水杯文件夹,上周周末学校组织爬山,可以不穿校服,两个人干脆穿成了双胞胎,从头到脚,连饭盒都是一样的。

问她,她神神秘秘:“小淼妈妈买的。”

邓佳琪才不肯信:“这个答案你用过了,换一个。”

徐森淼聪慧沉稳,是个数学课能上黑板讲大题的学霸,正弦图画的规矩标准,没有不靠谱的样子,邓佳琪观察半天也没想不明白,怎么她一来,林舟不仅气人本事更上一层楼,还学会满嘴跑火车了。

偏偏她作为林舟同桌,都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现在林舟下了课就去找徐森淼,也不盯着自己做题了,邓佳琪承蒙大赦得了自由身,心里反倒酸溜溜的,不是滋味起来,初步体会到什么叫“三个人的友情太拥挤,总有一个人是多余”。

问题是徐森淼后来者居上,多余也应该是她多余!自己和林舟可是初中就认识了,还是一个班的,怎么说都是原配。

邓佳琪这段时间沉迷宫斗剧,越想越觉得没有正宫给人让路的道理,教室里乱哄哄的,值日生正在轰人,吵吵闹闹没个消停,邓佳琪脸一黑,戳了戳林舟,复盘了一下这大半个月冤屈,扯着嗓子抱怨:“我感觉我失宠了!”

林舟递给她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

邓佳琪话匣子一开就刹不住,列举了诸多林舟“移情别恋”的证据,越说越生气,班里太吵,她得提高音量才能保证声音清晰,说到最后已经咆哮了,把手卷成喇叭朝林舟喊:“我!我才是你同桌哎!她!她只是个转校生!刚转来几个月!咱俩可都认识好几年了!”

林舟心里盘算了一遍,不认。

她觉得自己一碗水端得平,对每个朋友都一样,她去吃糖油饼,会给邓佳琪带肉包子;她去办公室录成绩,回班第一时间告诉邓佳琪排名;上周爬山,邓佳琪犯懒,走到一半就不想走了,林舟还想办法帮她请来一张病假条呢。

林舟觉得自己没错,见邓佳琪桩桩件件记得清楚,连棒棒冰分给了徐森淼都要计较,真是真是能耐不往正事儿上用!可见平时说自己记性不好都是假的,《阿房宫赋》磕绊这么久还背不利索!那就是态度问题!

林舟身上有一种隐形胜负欲,间歇性发病,发病原因不明,平日里温声细语的好说话,但一旦受了冤枉,必定要反驳,绝不肯吃亏,邓佳琪气儿还没消,林舟忽然反客为主,脸色一静,严肃的问她:“‘各抱地势’的下一句是什么?”

没有哪个高中生能对抗“说上句答下句”的条件反射,邓佳琪一时间傻了,徒劳的张了张嘴,阿巴阿巴半天也没答上来,仰着脖子的质问瞬间变为一脸假笑的心虚,足有两分钟没敢出声。

哪有吵架的时候让人背课文的!

等林舟收拾完书包她才想起来正经事,察觉自己被带跑了,但此时她的胆子已经被《阿房宫赋》吓没了,只好有点撒娇意味的小声重复:“我才是你同桌哎,我才是。”

这天是周五,周自行单位发了两张票,林舟着急带徐森淼去看话剧,也不计较邓佳琪选择性记事儿的毛病了,敷衍的点点头:“行,你是我同桌,同桌再见——小淼,走不走呀。”

徐森淼给后桌讲题耽误了两分钟,听见林舟喊忙把书包装好,被林舟拽走前还和一旁注目的邓佳琪打了招呼。

邓佳琪没一科争气,上帝关了她的门也锁了她的窗,她理科一塌糊涂,文科也好不到哪去,嘴皮子功夫只能用来烦人,到了吵架争辩的正式场合,永远掉链子。

她一气急,脑子又乱成了团,连环画似的乌泱泱跑过去一大堆回击,“座中泣下谁最多”连着“此恨绵绵无绝期”,没一句说到点子上,邓佳琪把自己气成了河豚,从乱麻的脑子里挑出一句还算像样的,心说“士可杀不可辱”。

俩缺德玩意!

她今天晚上一定把《阿房宫赋》背下来!

春去夏来,玉兰落了、海棠落了、教室前不许学生碰的杏子树结了果,于是下了课,朱霞总喊林舟和徐森淼去办公室——她手痒痒摘了果子,顾及着减肥又不敢多吃,只尝个味儿,剩下的都留给了学生。

语文老师路过,见朱霞桌上的黑面包,随口问:“哎小朱,你那生菜怎么样了,长出来了吗。”

朱霞摇摇头:“没,天天跟着主任她们的花晒太阳,也不见好。”

语文老师年岁大了,整日在家里生豆芽养小葱,经验颇为丰富,闻声“哎呦”一声:“这不胡闹吗,生菜不是喜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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