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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亦书顿了顿,自报家门:“戴亦书——”
段煊低头玩手机,没有任何想要搭理她的意思。
两碗热腾腾的粉端了上来,戴亦书将自己那一碗端到面前
两人吃粉的时候,戴亦书懂得进退有度的道理,便没再说话。余光里看到段煊吃粉的模样,他吃得慢,一看就是少爷作风,慢条斯理得很。像许行艳之前到别人家做保姆,戴亦书看到过主家那个儿子也是这么吃粉条的,富家少爷都如出一辙,骨子里都是优越高贵的。
他吃完粉是在二十分钟后,这也是戴亦书第一次见他一个人,平时簇拥在他身边的人都不在。
见他起身,戴亦书停留了会,直到两分钟后才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走进职校大门,才转身回了西城一中。
段煊走进校门,拐进教学楼,有几个男生围了上来。段煊拨开他们,有个男生说:“煊哥,我刚刚看到有个女的一直跟着你,长得还挺乖的。”
“我和成哥都看见了,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段煊将手机放进裤兜,这种话听得太多,当风吹过耳畔似的。他随手脱了外套,垂眸看眼篮球场:“打球去。”
“好啊。”男生们一哄而上,将之前那个话题抛掷脑后。
段煊投进一个漂亮三分球,弯着腰,手肘蹭在膝盖上。有女孩子给他送水,他随手转送给别人。中场休息时候,大飞走过来递他瓶水,段煊接过。
“煊哥,今天跟你身后的人是戴亦书吧,”大飞猛喝了口水:“这妹妹挺有意思,她可厉害,上次直接整得小蝶自闭了。”
“小蝶也是惨,我们早就不待见她男朋友叶觑了,她和她男朋友还总是贴我们,也真是好笑,上次还推戴亦书,这下遇到硬板了吧,我看啊,戴亦书就不是好欺负的。”
“是么。”段煊难得接了句腔:“我听说叶觑跟了一哥,说是要整她。”
“整谁?”大飞擦了把汗。
段煊撩眼皮看大飞一眼,大飞倏地出声:“叶觑不会要整戴亦书吧,他跟了谁啊?”
段煊嗤出声:“小岭。”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飞笑出声:“小岭啊,是位哥,是位人物。”他转念一想:“但戴亦书一个人可能玩不过他们一群大老爷们,要是他们一窝蜂上,小蝶可不会放过她。”
段煊拿出打火机点烟,跳跃的火苗在日光下看起来减弱几分热气,漠不关心道:“可能吧。”
“戴亦书之前不是还帮过黄毛吗,”大飞磕掉烟:“我们真不帮她一下吗,”语气有点不确定:“小蝶那次,煊哥好像也没打算放过她的,要不是程哥来了——”
“嗯,”段煊瞅他:“你知道就好。”
“但她帮了黄毛啊。”大飞咽了下喉咙:“要是黄毛知道小蝶带人去堵她,他会去帮她的。”
“那就别让他知道,”段煊这人一向狠心,与他无关的人事向来不参与:“你也当作不知道。”
大飞点燃烟,轻轻吸了一口,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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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亦书到教室的时候,后边黑板报那堵了黑压压一群人,几乎半个教室的人都在后头。她扫一眼许雾真座位,她不在,桌上就剩了一瓶没喝完的鲜牛奶。
戴亦书将书包放下,去黑板报那,拨开围观看戏的人,果然看到许雾真又被盛如绘给欺负了。
盛如绘趾高气扬地抱臂看着许雾真:“叫你给我写作业,你敢不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啊。”
许雾真眼梢往下,怯懦地低着头,声量不大:“我没有义务给你写作业,还有一年多就要高考了,你——”
盛如绘用尖利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你还有空操心我呢,放心,我家里有钱,考不上国内的我可以花钱去国外读书,你就好好操心你自己吧,你妈妈,”话说到一半,盛如绘止住了,狠狠觑一眼许雾真:“我给你留一点面子,你最好识相些。”
许雾真抬起头:“嗯,我给你些作业吧,都拿来给我写。”
盛如绘哼了声,将作业抱成堆都扔给她,还一边吐槽数学老师:“工资又不高,还没有我家保姆挣得多,天天布置作业,烦死了。”
戴亦书看着许雾真,怒她不争,但又不可能事事像护雏似的护着她。在不触犯法律的情况下,人总该学着自己学会争取,不管是以什么方式。
这是她一贯的信条,不辨对错,也不论是非,只要得到了就很好。
“下次记得主动帮我写,”盛如绘散开围观人群:“散了吧,不用读书啊?都回自己位子上去。”
看戏的同学们一窝蜂地嗤笑。
许雾真捏紧厚实的作业,垂着头,忽然抬头看到了戴亦书。她心脏骤然紧缩了下,又缓慢地低下头。
戴亦书心情复杂,决定再帮她最后一次。
谁叫许雾真这女孩长得白净,像她小姨家那个妹妹,很可爱,一看到她无措的样子,戴亦书那种想保护她的心思就腾空而出。
“喂,盛如绘。”戴亦书倏地出声。
“怎么了。”盛如绘这下心情很好地回头。
许雾真攥紧戴亦书的手,戴亦书正准备开口,没想到许雾真很坚定地开口了。
“盛如绘,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写作业了,没有下一次了。”
盛如绘眉皱得很厉害:“你说什么?”
许雾真牵着戴亦书的手回到座位上,说:“就你刚刚听到的那样,我不会再给你写作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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