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你!”
楚氏气急,向来云淡风轻的脸上浮起淡淡杀意。
她这些年一直在悔恨不已,悔不当初对二夫人毫无戒心。
误以为她是二夫人的陪嫁,二夫人婚后迟迟未孕,不得已抬她为妾,即便她先于二夫人怀孕,二夫人也不会疑她害她,诞下男婴,日后养在二夫人膝下也无妨。
她如此真诚以待,毫无戒心,却害的二郎成为如今模样。
他们母子二人被二夫人所害,她却找不到证据。
她找到当年的药渣,私下让大夫细细查验,然而安胎药并无问题,且她的衣物早已清洗干净,查不到蛛丝马迹。
俨然在她怀孕初期,二夫人便步步为营,将她逼进死胡同,伸冤无门。
二郎四岁那年,二夫人有喜,怀胎十月生下二姑娘。
她没有强有力的娘家,不敢与二夫人正面交锋,只好向二爷自请离京,整日缩在庄子上,躲避京中是是非非。
二十多年过去,日日看着亲生儿子那般模样,她心中怨恨难消,恨不得饮仇人之血,啖仇人之肉。
顾婵漪丝毫不畏惧楚氏的凶狠杀意,她抚摸腕上长命缕,慢悠悠地开口。
“既找不到物证,我们还有人证。”
楚氏闻言,顿时一惊,随即双眸明亮,甚至顾不得旁的,伸手紧抓顾婵漪的手臂。
“什么人证?!三姑娘手里有人证?!”
“姨娘当年生产之时所用的稳婆,亦是我出生时,为我阿娘接生的婆子。不仅你与我阿娘,连府中刘姨娘生大姐姐时,也是这位婆子接生的。”
顾婵漪盯着桌上的茶盅,眸光狠厉,声音亦是冷然。
顾家已逝老太爷与原配发妻生有一子,即顾婵漪的父亲顾川。
发妻去世后,老太爷迎娶继室王氏,王氏亦生下一子,便是如今国公府里的二爷,顾砚。
顾砚有一正妻三妾室,正妻王蕴是他母亲王氏的亲侄女。
顾砚生性风流,王蕴姿色平平,不得顾砚喜爱。
顾砚婚后流连秦楼楚馆,王蕴迟迟无所出,虽是亲侄女,却也时常被婆母挑刺。
王蕴不得不将身边陪嫁抬为媵妾,楚氏姿容艳丽,楚楚动人,最初那几个月,顾砚颇为宠爱她。
楚氏怀孕后,身形有变,顾砚重回青楼楚馆,先后纳妾室刘氏与苗氏。
妾室刘氏进门便有身孕,头胎为女儿,乃顾家的大姑娘,仅比楚氏所生的二郎小几个月。
这位大姑娘身康体健,却被王蕴许给商贾之家为妻,远嫁江南。
妾室苗氏后进门,听闻二房种种,心生警惕,有孕后倍加小心。
临近生产时,更是离府住在乡下庄子,用的是她事先找好的稳婆与大夫,这才平安生下顾三郎。
然而,便是这般小心,顾家三郎仍死于十二岁那年的寒冬腊月。
顾家大房,已逝郑国公顾川与发妻盛琼宁鹣鲽情深,从未纳妾。
盛琼宁生有一子一女,即顾家大郎顾长策,三姑娘顾婵漪。
二房之中,顾砚与楚氏所生的顾二郎,眼下正在华莲山下的庄子。
顾砚与刘氏所生的顾三郎,年幼便没了。
如今住在国公府里的小辈男丁,除王蕴所生的顾五郎外,只剩刘氏所生的顾四郎。
顾四郎与嫡出的顾五郎,相差十二岁。
相比稀少的男丁,顾家二房的姑娘们倒是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刘氏所出的大姑娘已经出阁,二姑娘是王蕴所生的嫡女,苗氏后来还生有一女,便是四姑娘。
“若非刘姨娘生的是女儿,你以为大姐姐能平平安安地长大?”
顾婵漪顿了顿,意味深长道:“我记得大姐姐可比二姐姐大三岁。”
楚氏闻言,顿时一惊,身子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寒噤。
她有孕后没多久,顾砚便纳了刘氏,不到两月,刘氏便有身孕。
刘氏生产时,她站在院子一角,看见管家婆子领着稳婆进去,她看到那人的脸,确实是曾经为她接生过的稳婆。
只不过刘氏生产时并无意外,大姑娘也健健康康,而她的二郎……
是以,虽是同一个人,但她从未怀疑过稳婆有问题,只以为是二夫人在别处下的手。
楚氏面上仍旧半信半疑,但心底已然信了九分,她端起微凉的茶盅抿了一口。
“三姑娘仅凭一张巧嘴,说得天花乱坠,我如何相信你所说皆是真的,而非拿我当刀使?”
顾婵漪闻言,不恼不怒,对着楚氏勾起嘴角,笑意极淡。
“姨娘只需找到当年接生的稳婆,仔细盘问一番,自然明白阿媛今日所言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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