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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便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儿,又洗了手,颠颠地出去了,厨房里恢复了安静。
田大伯母暗道一句小狐狸精,一来就把老太太勾走了。心里庆幸田甜就是个小丫头,要是个男娃,她家大宝的地位怕是不稳了,光凭着家里那几个木鱼脑袋,又怎么斗得过!
大房一共育有三女一子,头两个闺女早年下乡去了,身边只有双胞胎在。三房是两子一女,不过大儿子和二闺女也一样去了,大儿子去了好几年,去年和同村的一个女知青结婚,二闺女则是今年下乡的。如果田甜不是独生女,两姐妹该是一起去的。
田三婶沉着脸,拿着大菜刀嗖嗖嗖削着萝卜皮,萝卜和大骨头炖汤,不仅汤好喝,萝卜也特别好吃。
看着地上那一刀刀削下来的皮子,那股劲儿像是萝卜跟她有仇似的。
不对劲儿,田母发现不对劲儿。
按照以前,这个时候田大伯母该搭着田三婶有说有笑的演戏了。基本每年老田家有啥事全家人回来,田大伯母要不拉着田奶奶,要不就拉着田三婶,一幅亲亲热热感情好有话说的样子,把田母给排挤在外。
田大伯母递话头,田三婶不热情但也不拒绝,也很少理会田母。
田三婶不仅仅是对田母这样,要不是田大伯母会主动故意搭话,田三婶故意也不会去稀罕搭腔。
田母私下跟田甜讲,田三婶是在记仇呢,因为老田家三兄弟就只有她男人没接手老人的工作。造纸厂待遇又比不上机械厂和纺织厂的待遇,加上因为是填田爷爷田奶奶的坑,田父田大伯父一进厂就是正式工,而只有田三叔熬了两年,才从临时工转成正式工人。
她这是心里有气呢!
两个工作让三兄弟分确实分不匀,不过在其他人看来,大房二房拿钱出来给田三叔找门路买岗位已经算仁义了,那点钱也能抵消正式工比临时工多那两年的工资了,只不过是三房的人自己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田母就告诉田甜,以后碰到她三婶这类人要离远点,多思多虑,心眼不大,遇事容易想不开,一个不小心,你没在意的一个举动行为得罪了她,她要一直记得的。
凡事放宽心,很多时候心大一点不是坏事。不然别人还没怎样,倒气坏自己身体了。
田母还小声道:你就是实在过不去这个坎,事情能解决的就立马解决,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的,你就得控制好的表情,别让别人发现。
像是田三嫂,生了两个儿子,比田大伯母还多一个!但也没见两个老人对她多和气,田奶奶宁愿和田大伯母搭话,都不乐意和她搭话。田大伯母说话有时不好听,但她也晓得要哄人的,田家男人是孝顺的。而现在田三嫂地位也只比田母高那么一点点!排老田家倒数第二个!还不是她因为每次来都丧着一张脸,态度不好嘴不甜,叫人看了心里不欢喜,哪个老人愿意看到这样的后辈,又不是让人来哭丧。
今天老田家的氛围不太对劲儿,一跨进来,田母就觉得太安静了,往年几个孩子还会吵吵闹闹蹦蹦跳跳的,今天却是安静乖巧的坐着。
孩子很多时候都很敏锐,听话程度取决于大人的态度,大人如果真正发火了,他就像老鼠一样,声儿都不敢吱。
她怀疑在他们一家到来之前,屋里应该是吵过一架了。
大房挨骂了?还是大房二房吵起来了?看了厨房的气氛,猜测多半是后者。
至于他们因为什么吵起来,田母完全没有问当事人的想法。要因为小事,她又何必介入,如果是大事,两个老人自然等会儿在饭桌上就说出来,不说她自然当无事发生。
不管是婆媳还是妯娌之间的相处,要想处的好,不该管的别管,不该看的也当作看不见!
客厅里,大房的田婵一个人坐在角落的小凳上,弟弟陈大宝时不时手贱的戳着挨着老爸坐的三房的田小强,小脸上是讨嫌的笑。田婵吼了两声没吼住,当然也没太大声,如果被厨房的妈听到了,她要挨骂。
田三叔说着没事,还是田大伯走过去打了一下儿子的手,才叫他老实一点。
田婵巴掌大的小脸有双大大的眼睛轱辘轱辘转着,看着站起来试着围巾的爷爷,虽然没见着他叫,但天天见爷爷的她还是看得出爷爷是开心的,离开了常坐的椅子,还低头配合堂姐给他戴!
而听到呼唤的爱板脸的奶奶更是一脸笑眯眯,拿起堂姐送的围巾看了又看,夸堂姐手巧,织的围巾针脚整齐,选的颜色喜庆又好看!说完还和爷爷争着堂姐,让堂姐也给她戴!
她的心里一阵羡慕,田甜堂姐好厉害哦。
想到了她爸妈,平时连她爸妈都不能得到两个老人的好脸色。
只能说感情都是相互的,也是细心处出来的。大部分老人都能看明白小辈对他们的态度,是怕是敬还是爱,他们也就回应相应的感情给你。
当然这不包括那些小部分打心底就不爱子女不爱孙子孙女的人。
田甜知道的话,还得加一句:因为远香近臭!
凡事天天见天天做就不稀奇了,隔一段时间再见他才会更加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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