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坏(2 / 2)
好奇心使她无法控制脚步地跟了上去,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彻底忘了好奇害死猫的道理。
清吧旁的旧巷子逼仄,仅剩的几盏街灯灯光微弱奄奄一息,靠后的两盏还在苟延残喘地明明灭灭。墙垣受潮发霉斑驳,上面还有不明液体流过的痕迹。啤酒瓶横七竖八倒在地,烟蒂数不尽,方形套袋、几张被踩得残破的足浴店传单和个人名片穿插在内,多了抹艳粉的色彩。
一辆没有轮胎且被扔弃不久的机车正被人倚着。
裴斯延换了身衣服,黑色短袖外套了件连帽外套,裤子还是白天的篮球裤。
眼底此时深沉更如幽潭,眉间添着凛冽的气息,那小道疤痕在夜晚更令知道事情真相的人畏惧。
他微弓着背,低头把玩手中的银色打火机,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将其转动着。
直到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动作这才停止,缓缓侧头往巷口看去。
“阿延,人给你找来了。”
闻淮凛将服务生推到裴斯延面前,继而明白该怎么做地转身站在一旁,边拿烟点燃边睇水。
“延哥……”服务生紧张地咽唾沫,身子肉眼可见的在抖,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令眼前人禁不住喉底发出闷笑。
裴斯延嘴角微微弯起弧度,离开机车走上前拍了拍服务生的肩膀。
瞥了眼服务生手臂上那道出自他手的长疤,假装关心地皱了下眉,“这是好了还没好?没好的话多养养。”
“好,已经好了,好了。”服务生笑容僵硬到难看的要死,五官都快挤成一团,“延哥,你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吗?钱我都已经还——”
裴斯延面不改色,单手握着服务生的手臂往未好的长疤用力按了下去。
迫使长疤上刚结痂的部分崩裂开,血珠一颗颗往外涌。
“十万只还了四万,你跟我说还了?”
十万?这么多钱?!
宋晚清刚走到巷子附近就听到这话,边走边心想接下来的场景该不会是像香港电影里那种打架的场景吧。
想得太入迷,以至于走到巷子口忘了观察里面的形式,脚刚往里迈了一步,在看到有人面对着这边时吓得立刻拐了个弯,鼻子直接撞到了墙上。
“嘶,我的老天鹅。”
这一天被自己吓两回,鼻子还撞上了,宋晚清捂着鼻子真是对自己这猪脑子无语至极。
吸取偷听的教训。
她第一步就是先将手机调成静音,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右肩和右腿都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了。
闻淮凛注意到后开口就准备大喊,话还没出来肩膀就被人拍了下将话重新咽下去了。
他扭头一脸懵:“怎么了?”
裴斯延抱臂盯着在那听墙角的人的腿,黑眸微微眯起,眼底阴沉消了半分。
那腿白皙纤细又晃眼,跟这斑驳的墙垣形成极大的反差,甚至将她和破旧的巷子放在一起还觉得有种别样的美感,这使他神色闪过一抹玩味。
腿的主人好像发现自己的腿露在外了,赶紧缩了回去。
裴斯延和闻淮凛见了,互相看了眼对方,后者直接失笑。
而裴斯延转头看了看身后的服务生。
有外人出现,自然不好再继续下去,“三天之内凑齐最后六万,凑不齐我会去你家坐着等你,滚。”
不管给多少时间,能跑则赶紧跑。
那天深夜回家看到玄关处站着个人的场景重新浮现,服务生害怕到什么话都没说,撒腿就踉跄着往巷子后面跑了。
声音渐渐消失,宋晚清以为是说话声太小,将耳朵又往前凑了点,直到真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才敢偷偷探出个脑袋往巷子里看。
结果这一看,真是漂亮,巷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没劲。
宋晚清还觉得有点无语,竟然走了也不跟人说一声,好歹来个结尾吧。
“啧,没意思。”
既然没戏看了,也该回宿舍了,宋晚清走到街边叫了辆车就离开了。
车辆行驶的声音渐远,站在巷子拐角处后的裴斯延,才重新从暗处走了出来。
闻淮凛问他:“刚刚那个女生是谁啊?你还不让我喊,认识?”
“不认识。”
皎洁月色落入破旧巷子,照的人更是冷清。
裴斯延又迅速恢复漠然,目注巷子后面的黑暗,嗓音淡淡沉阴:“三天后如果还没拿到钱,沿着那道疤继续往下割就好。”
“行。对了,那你明天回不回家?你爸他今天打电话给我让我问你。”
“没有家,不回。”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