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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水火(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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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荞挤过来,平直肩膀撞了下她,揶揄地笑:“你可别栽成洛身上了,这种人,玩玩就好。”

戚蔓语习惯性敷衍她:“你说得都对。”

“你就整天唬我。”

夏荞翻身坐起,用热情洋溢的西语和一个古巴帅哥调笑两句,得到对方一个贴面吻后,她才想起身边还有个喘气的存在。

“对了,你和那个男大学生怎么样了?”

戚蔓语再一次感慨夏荞走错了路,她确实很有娱记的天赋。

“不知道,很久没联系了。”

夏荞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你真的好渣。”

“”戚蔓语推开她的脸,无奈道:“你情我愿的事情,我怎么就渣了,而且我来放松,你怎么总说我的前男友们。”

“那我不说了。”夏荞满脸坏笑,小银叉瞄上一个颜色鲜艳的马卡龙,喂了半个后甜的皱起脸,含糊着说:“你弟弟怎么样了?”

非酋夏荞,哪壶不开提哪壶。

戚蔓语:“”

她没好气地蹙了蹙眉心,“我怎么知道他怎么样。”

这话倒是真的,戚蔓语不常回戚家,就算偶有时候回去,也多是深夜时间,而周之辞的房间灯早已熄灭。

他们之间泾渭分明,就算占着一个模棱两可的亲近称呼,两人的关系却如水火一般,永远隔着界线,永远互不相容。

戚蔓语忙于工作,在周之辞生活于戚家的两年内,他们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

有时候两人一上一下的遇见了,一个披着满身星霜风雪,一个干干净净,站在明亮舒适的光线下,垂着眸静静看过来。

通常是眼神交汇一瞬,便各自岔开,戚蔓语等着电梯,而他顺着阶梯往下走。

把他带回家的那一年他仅有十五岁,现在已经快成年了。

戚蔓语上一次回戚家,是为了戚总锁在保险箱内的一份文件,凌晨两点多的光景,院内的白山茶汲取月光而绽,微风送来清甜浅香。

初遇尚在萧瑟肃杀的秋末雨季,现在四季走了两轮半,正是五黄六月的炎热夏日。

嚣张跋扈的红色限量轿跑停在门前,车灯交错闪了两下,很快灭在蝉鸣四起的寂夜里。

戚蔓语推开车门,一身相得益彰的摇曳红裙,裙摆如腾烧的烈火,从细瘦踝骨一路烧到后背,两条银链相扣,锁着展翅欲飞的纤巧蝴蝶骨。

她伸手摁下冰凉的电梯按键,“叮”的一声响在无边静谧中清脆响起,与此同时伴有渐近的脚步声。

来人似乎很意外,脚步仓促地停在几步之外,戚蔓语询声回头,接着一怔。

他站在避光处,周身镀了一层昏暗阴影,半边身浸着溶溶月色,顺着线条从额际往下凿,黄金分割线似的将他整个人掰成一明一昧。

两年抽枝拔条,个子更高,气质也更冷,宽肩窄腰,双腿修长,裹在黑色西裤下,一只脚已经踏上平地,另只脚踩着阶梯。

看样子,也是突如其来的停住动作。

电梯张开又合上,光源洇灭,戚蔓语低头滑了下手机,利落锁屏,猩红裙摆荡开一道极艳极冷的弧光,向着他走来。

高跟鞋锥着难以逃离的人心,步步落入耳中,下了紧箍咒似的,让周之辞动弹不得。

她的影子斜过来,两人垂下手的姿势如出一辙,影子叠着影子,姿态如情人缱绻亲密,他们却冷静的分立两侧。

周之辞压着眉,呼吸一窒。

戚蔓语身上隐有香水尾调,佛手柑、苦艾酒和粗粝烟熏。

柔和又辛辣,多情却薄情。

矛盾体。

院阶涌进凛冽夜风,悄无声息填满两人之间,拉开一道漫长又透明的无声对峙。

以及互为商品的打量视线。

“你怎么”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噤声。

戚蔓语拢着蓬松卷发,抬起腕扫了眼表盘,指针星屑般散着微亮光芒,那是宇宙结束前的最后一颗星星。

“这个点,你怎么在这里?”

这句话可以延伸出无数含义,可以是凌晨两点四十五分,你是刚出门还是刚回来?也可以是凌晨两点四十五分,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会在戚家。

戚蔓语知道周之辞考上大学后就从戚家搬了出去,所以在这么个不合时宜的时间点,两人的碰面,正如那隐入云层的月光,朦胧且寻不到踪迹。

周之辞避开她的目光,转圜之际又被她猩红鱼尾裙点缀的碎钻勾到了眼角,以至于那红色好像有生命,成了簇簇焚烧的烈火,从他的眼,烧进了他的心。

他的声音有些莫名的哑:“我回来取个东西。”

戚蔓语点头,淡淡道:“那么巧。”

她没有闲谈的意思,再次伸手摁下电梯按键,周之辞带来的短暂诧异如流水一般无形无痕,她从夜色中抽身,走入那刺眼的光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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