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 / 2)
手腕被一个大力拽住,扯出魏谦的怀抱,与他面对面站着,他手上力道只增不减。
慕眠因为疼而挣了挣,没挣开。
男人察觉到她的挣扎,气压愈发降低。周围的人面面相觑,匪夷所思地看着这一幕,摸不着头脑,也不敢出声。
陆南觉强势地带着她往外走。慕眠的步子小,几乎小跑着才能跟上他,不用看她都知道手腕肯定被他捏红了,不知名的委屈蔓延上来。
一直到走进酒店,四处没人的地方,他力道减小了些,她才猛地甩开他的手。
揉着发红的手腕,她抿着唇,抬起盈满雾气的眸子看他,尽管委屈了,话音还是轻轻柔柔的,就像是一只发脾气的猫儿:“你干嘛呀。”
男人没吭声,镜片下一双漆黑如墨的瞳孔紧锁她,就在他想朝她靠近时,慕眠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等了几秒,没见他有要说话的意思,掏出手机来,查看来电人。
两人距离很近,所以陆南觉也清晰地看见屏幕上跳动着的备注,省略了姓氏的两个字。
牧野。
慕眠不疑有他,直接点了接通,刚才因为委屈,说话时泛起鼻音,更加娇柔:“牧野,怎么了吗?”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似乎挺为难的,也许是因为愧疚,嗓音更轻更柔:“对不起呀,我这几天在拍戏,等拍完我第一个约你,好吗牧野?”
最后那几个字更是像要绕在心上一样,高牧野一时间没了声。
陆南觉直接冷着脸走了。
慕眠刚才在接电话前,电光火石的那几秒思索了很多,唯一可以用来解释陆南觉现在这种反应的,也许是吃醋。
高牧野这通电话来得正是时候。
慕眠短暂地忘记了之前看见陆南觉和女部下在一起时的不愉快,连刚才他捏自己的手力度太大而产生的委屈感也消失殆尽。
她轻轻勾出一个笑,将鬓角的发丝掠至耳后,看见男人进了房间,干净利落地关门,随即也掏出了自己的房卡,挑了挑眉。
在房间里待了约莫十分钟,她拿好浴巾浴袍,步伐轻快地走到走廊尽头,扣响了男人的门扉。
陆南觉眉头紧锁,不耐地打开门,见到是她,眸底划过一抹意外。
“陆先生,我房间停水了,我想洗澡,可以借一下你的浴室吗?”慕眠一脸虔诚,因为不好意思,瓷白细腻的脸庞泛起微微的绯红,甚至不敢看他,低垂雪白的脖颈瞧着自己的足尖儿。
陆南觉沉默几秒,薄唇的弧度始终寡淡,他冷着俊脸,拨通了酒店前台的电话。
“查1531,停水。”
片刻后,他挂断电话,波澜不惊地睨她:“没停,一切正常。”
慕眠:“……”
她万万没想到这男人还能直接打去前台查她房间水况!
“那……那可能是坏了吧,总之我就是放不了水。”慕眠抬起水汪汪的眸子,抱紧怀里的浴巾,神色可怜,让人不忍拒绝,“你就这样让我站在门外吗?好冷哦……”
这就纯粹说瞎话了。
酒店开了空调,就算她穿短袖都感觉不到凉意。
陆南觉脸色稍霁,沉于心间的郁结就这么散了点儿,侧身,让她小小的身子一溜烟儿跑进来,顺着把门带上了。
慕眠环顾他的房间,和她的区别不大,就是相对于更宽敞舒适,适用于办公。
“我去帮你放水,你洗吧。”男人沉默地走进浴室,水声哗啦啦传来。
慕眠浓密的睫毛眨动的速度很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等他出来,她步伐轻快地与他擦肩而过,期间连看他一眼都不曾,仿佛真的只是来借地儿洗澡的。
浴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陆南觉抬手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往阳台走。掏出烟支,打火机的火苗跳跃于指尖,燃烧烟蒂,烦躁感又重新如烟般弥漫而来,将他包围。
慕眠的最终目的当然不是来这儿洗澡。
她很喜欢这个酒店的玫瑰味沐浴露,泡了个澡,洗干净身子,擦干身上的水珠。走到镜子前打量着自己,浴巾上方露出的一截细腻肌肤被热水烫过,在光影下泛着浅红,水光潋滟的眼睛温柔含情,一切都刚好。
于是,她伸手,一把将台阶上的沐浴露等瓶瓶罐罐全部打翻在地——
浴室本就回音很重,她又是刻意将瓶子往地上砸,即使是在阳台外吹着冷风的陆南觉都能听见很大的动静。
怕她出事,他几乎是三两步就走到了浴室旁。
没听见有声儿。
“慕小姐。”他轻轻扣响门,礼貌询问。
里边没人回话。
陆南觉的耐心消耗殆尽,担心她真的有什么意外,一把拧开浴室的门。
热气缭绕中,他看见慕眠身上仅一件单薄的浴巾,欲盖弥彰地遮住胸前至大腿根,露出一双又细又直的腿,脚踝纤柔娇美,有水渍正顺着漂亮的踝骨往下沿,滑进白里透红的脚掌心。似乎没料到他突然进来,她水雾弥漫的桃花眼明显慌乱躲闪。
“我……我不小心……”
“摔了?”男人声音很冷,但还是关心,将她从地上拉起来,黑白分明的眸底划过深深浅浅的探究。
她身子柔弱无骨,顺着栽进他怀里,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没……没摔倒,只是滑了一下,撞倒了那些瓶子。”
陆南觉将她检查了一遍,确定在外面的身体没有受伤的痕迹,脚也没扭,这才松了口气。
但一想到,今天她是借了自己的浴室。若她去借别人的浴室,比如魏谦,发生这样的情况,被其他男人这样抱进怀里——
后面的画面他想都不敢想。
“陆先生?”见他不说话,慕眠攀着他的肩膀,目光盈盈,小声唤他。
陆南觉垂眼,视线落在她那张娇美,对任何人都毫无防备的小脸上,长指掐上她的腰,薄唇紧绷着:“别的男人进来你也这样吗,嗯?”
“是不是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他话中带着莫名的薄怒,“高牧野、方津远、魏谦,还是其他的男人,你对所有男人都这样吗?”
他这是什么意思?
慕眠美眸不自觉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怎么能这么想!
很多男人对她说过比这还要过分的话,但是慕眠都不在意。唯有现在,她感觉心脏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揪住,条件反射一把推开了他。
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
只是在打下去的时候,还是放轻了力道。慕眠浑身颤抖,抱住自己的身子,几乎是跑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房门被锁上。
陆南觉背脊靠着还残留水珠的浴室墙壁,闭上眼,脑中满是她最后离开时那惊诧委屈又难过的神情。
心像被开了道口子,撕裂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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