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2 / 2）

有在江边野炊的；有去江里捕鱼的；有抬着水枪打水仗的；也有在江边游玩的。

离大桥越来越近，鞭炮声不绝于耳。

再开下去一些，车子就过不去了，停在路边。

我们下车走了下去。

江边两岸怪石嶙峋，一座座岩石堆砌起来的高山像是观光园里的假山一般。野生仙人掌长满了岩石，翠绿如春。

去桥上逛了一圈，商品不见得多么丰富，都是乡里农家的东西，但就是凑这个热闹。

逛完下来走在路边，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紧接着手机也响了。

江底信号不是太好，没听清桃子说些什么。阿晴眼尖，扯了扯我的手说：“在下面，我看见她了。”

我看下去，桃子穿着紫色的长裙，正站在江边冲我招手。

我和阿晴也招手，我转身，见他跟熟人说话，便指了指下面，他看了一眼，朝我点头。

我和阿晴顺着小路，去到了桃子旁边。

她，还有她老公和小妹都在着，手里提着小铲子。

我诧异地指了指铲子，问她：“你干嘛呢？”

桃子挥舞着小铲，笑起来：“铲江底哈哈哈哈。”说着走了两步，“走，去江边看看。”

我们顺着江岸走着，偶尔进去江里洗洗手玩玩水。

桃子看见了远处过来的阿盛四海他们，诧异地笑了笑，拐了拐我胳膊，说：“你们啊，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在一起了。”

我笑着扭头看了他们一眼。

四海走到旁边，跟桃子打了声招呼，祝桃子新婚快乐。俩同班老同学聊了会儿。

平安走到我旁边定定地看着我的脸。我奇怪地拿手机屏幕照了照，脸没花，头发也没乱啊。

他笑起来，江水反射出远山山顶的日光，照在他蜜色脸庞上，温柔和煦带着小调皮。我不自觉弯起唇角，知道他是在逗我的，白了他一眼。

他没说话，下巴往江上游比了比，我收起手机往前走，他跟在我旁边。

江水哗啦啦流淌，鸟儿鸣叫，岸边芦苇迎着江风晃动。

阿盛在下方，拿起石头颠了颠，说比赛打水漂。

他扭头看了一眼，跟我说：“别走太远。”

我说知道了。

他走过去，跟阿盛他们一起打水漂去了。

四海抬着手机，进了江中心开始拍摄视频。

我走回桃子阿晴旁边，站在岸边看他们。

桃子说：“看来明年，啊呸，今年年底你们应该能结婚了。”

我说：“还不知道呢。”

桃子笑：“什么叫还不知道，你俩也算是知根知底，又是一个地方的，都少了那些磨合的东西，而且，”她看向我：“我可是读书时就经常听你在我耳边唠叨他了。”

这话阿晴也赞同，笑着应和桃子。

我笑着摇了摇头。

读书时期和桃子玩得好。少女怀春的心事多是私底下两人走一起的时候讨论。

桃子班有追她的男生，她会偷偷跟我讲，讲完问起我，当时我脑海里蹦出来的居然是他。

我不知道算不算喜欢，却也有忧愁，便一股脑全说给桃子听。

桃子那时没回答我，过了两周我们私底下走一起的时候，她说人她见到了，小男生可以的，可以谈谈看。

只是我最终也没有挑破那层窗户纸，只递了同学录，记下他家的座机号。

走了一圈我们又回来到桃子车旁，平安约桃子去他家玩。

桃子犹豫了一下，她老公在旁边说还是不去了，晚上要去哪里哪里。

他们刚结婚事情多，荣华说那下次嘛，下次一起约。

桃子他们还要再玩一会儿，我们便先回去。

回去的车是阿盛开的。

他到后座来，坐在我旁边。

荣华坐最左边车窗处，说去他家喝酒。他们都说好，我和阿晴对视了一眼。

荣华说：“都过年了嘛，不喝点酒不过瘾啊，晚饭也就在我家吃了，我给你们下一次厨。”

他看向我，说：“荣华做饭好吃，我们有口福了。”

我和阿晴便也点头。

四海坐副驾驶，连接了他自己的蓝牙，把音乐开得极大，跟着轻哼——

“it's been a long day without you my friend

（没有老友你的陪伴日子真是漫长）

and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与你重逢之时我会敞开心扉倾诉所有）

we've e a long way from where we began

（回头凝望我们携手走过漫长的旅程）

oh 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与你重逢之时我会敞开心扉倾诉所有）”

他靠着椅背也跟着轻哼，我蛮稀奇地瞅了他一眼。

没想到他也会听英文歌。

过了镇上，他问我有什么想买的没。

我想了想摇头，好像没什么。

他扬唇一笑，把手放在我腿上，勾了勾手指。

我手放了下去，他握住，而后又一点点五指交缠扣在一起。

我低头看，一瞬间被‘黑白配’给逗笑了。

他也垂首。

我拉着他的手晃了晃，黑白交叠，颜色对比下，他是真的黑，我又是真的白。

以前我从来不觉得我有多白，生在高原，太阳紫外线最强的地方，我感觉我从来没白过。

我去过山东一带，那里的女孩子才叫白；我去过沪杭一带，那里的女孩子才叫精致，以至于我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就是‘糙女’。

倒是和他这一对比，我才发觉，我也是个白白的女孩子。我的手被他握在手心显得越发小和纤细，还白得发亮。心底莫名就开心，调侃他：“你看看你，怎么这么黑啊？”

他笑：“男人白，不就白活了么？”

我笑着睨了他一眼。

回到半路，他把车窗降了一些，下巴点了点外面的路，跟我说：“外面那些路，都是我们这些年来修起来的。”

我侧身看出去。

他放开我的手，转而搂着我的腰，让我撑着他的腿往外看。

公路对面是一座高山。

残阳西斜，一半映着山顶，一半留了阴影。

山的半中腰有几家村落，村落外有两条弯弯曲曲的山路，一直绕啊绕到山脚与山脚的柏油公路交叉。

近几年一直在推进农村的脱贫攻坚战，第一步便是给各个村组通路，实现“村村通，户户通”的基础工作。

小地方工钱少，乡镇政府也穷，工钱还不好拿，根本没有工程队愿意进来，都是他们在撑着。

一条又一条的村镇道路修通。从村落到镇上的交通便利了。以往用人工背，用骡子毛驴驼的粮食庄稼，有了道路后，摩托车三轮车样样行得通，大大减轻了农民的劳动力。

就是现在走着的这条道路，也是他们修好的。

都说——要致富先修路。

道路是一个地方的财富桥梁。

而他，在努力搭建着我们这个贫穷落后乡镇的桥梁。

我看了会儿，顺势靠在他怀里，由衷说：“老平，很厉害哦。”

他笑起来，眼眸弯成小月牙一般，似乎真的开心。

我看着，没忍住跟着笑，竖起大拇指晃了晃。

他低眸看我，手在我腰上掐了掐，转了话题说：“你怎么这么瘦？”又问：“多少斤？”

我说：“九十六斤。”

他诧异，眉头皱成小山，说：“怎么那么瘦啊，要多吃点。”

我笑着仰头看他。

他定定看着我，喉结滚了滚，说：“以后，我一定要把你喂成小胖猪！”

我笑着睨他一眼，伸出食指点了点他胸膛，说：“不要，胖了就不好看了。”

“好看，怎么可能不好看。”他笃定道：“反正我觉得好看。”

我还是笑，静静靠了会儿。我突然问他：“这些年你有谈过女朋友么？”

他哼笑一声，说：“谁没交过几个女朋友啊。”

阿盛突然接话：“大哥可真有你的。”

他觑了阿盛一眼，说：“不过是因为工地忙，没精力去应付她们，不到几天就拜拜了而已。”

我笑了起来，“你不是很想结婚么，怎么不腾出点精力来？”

他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目光转向车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