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那晚没有玩得太晚，十一点左右我们就出来了。

他喝了酒没法开车，是阿盛开的。

四海坐副驾驶，荣华、阿晴还有我一起坐后座。

还好他的车是越野，够宽敞。

老杨喝了些酒，靠在他老婆身上，临上车前拉着平安的手在说着些什么。

深冬腊月，夜里寒风簌簌吹着，冻人得紧。

我和阿晴冷不住，先上了车。荣华也上车坐最左边靠窗，阿晴坐中间，我坐右边靠窗。

微信上，那个客户一直在给我发消息。我看了几眼，挑着几个回了。

右边的车门突然被拉开，他站在车门旁，探头往里看，我收起手机往阿晴那边靠了些过去。

他上来，带着夜里的寒凉坐在我旁边，拉上车门。

阿盛最后也上来，发动车子，往市里开去。

我看他抬手捂着额头，仰靠在椅背上，想了想拿了瓶水给他，“很难受么？”

他没接水，说还好，就是几种酒掺和在一起他喝起来不舒服。

我说那你睡会儿，他低低的嗯了声。

阿盛开了车载音乐，是房东的猫的《云烟成雨》，音乐温柔抒情，整个车里再没人说话。

我把矿泉水放好，手随意地放在腿上，靠着椅背看前方。

夜色深浓，路灯高高挂在路边，昏黄的光线照着不大的路面。

车子拐了个弯，他往我这边斜了一些，肩膀擦着我肩膀，温热的气息扑在我侧边，谁也没挪开。

“若一切，都已云烟成雨

我能否变成淤泥

再一次沾染你……”

车子往县城外开去，一辆摩托车直直冲了出来，阿盛急忙一打方向盘来了个急转弯避了过去。

他的脑袋随着这股力冲过来靠在了我肩膀上。

我拉住前方的座椅背，稳稳坐着没动，让他靠着。

阿盛停下车，头探出车窗，破口大骂。

摩托车上的二流子瞅了两眼一捏油门跑了，可把阿盛气得不轻，骂了几句才重新发动车子。

音乐慢慢收尾：

“我多想再见你

哪怕匆匆一眼就别离

路灯下昏黄的剪影

越走越漫长的林径

我多想再见你

至少玩笑话还能说起……”

腿上的手忽然被碰了碰，手背和手背相擦而过，激起一丝静电，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唰地立了起来。

没过几秒，手又擦了回来，贴着我的手背不动了。

我依旧没动，一种‘敌不动我不动’的心态，看他暗戳戳地到底要搞什么。

车子继续走，歌换成了下一首，音乐躁动中那手忽地反过来，轻轻地抓住我的小指和无名指。

还挺含蓄。

我嘴角挂起笑容，反手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

他一把回握住。

他的掌心带着一丝丝潮意，却是很温暖，还有些些硬硬的老茧。一如他这个人，情绪外露很少，大多以温柔和煦的性格示人。

谁知道感情里却是那么的内敛，可偏偏就是这种暗戳戳的小心思又十分地打动我。

在外见多了那些是不是就大声告白，弄得人尽皆知的场面，我常常会为主角尴尬。

大抵，我天生就不是个浪漫的人。

他脑袋靠我肩膀上也就不离开了，短发时而擦过脖侧，时而擦过耳垂，痒痒的。手握着我，掌心却越来越潮。

怎么能紧张成这样？

阿盛开着车，路过一家灯火通明的店铺外，从后视镜往后一看，下意识“哎呦”了两声。

四海忽地侧头往后面看过来，推了推眼镜，嘴角疯狂上扬，只是笑，笑得开心。

荣华和阿晴后知后觉往我们这边看。

荣华是忍不住的，两声“卧槽”脱口而出,声音大到超过了音乐。

他到底是装头晕装不下去了，咳了一声坐正身体，说：“看什么看？”

荣华猛拍大腿，“得嘞！没看哈哈哈哈。”

阿晴也笑，偷偷掐了掐我胳膊。

我看着他强撑面子，也没忍住扬起嘴角。

真的好幼稚，又真的好纯。

要是我们在外面，说真的这都不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