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1 / 2)
呯——
就在他们踏入俱乐部的下一秒,大门轰然关闭,原本漆黑的大厅亮起灯,有些人发出惊呼,伸手捂住了眼睛去阻挡强光。
慎无真发梢还滴着水,眯着眼适应了一会儿强烈的灯光,心脏还在狂奔的余波中并未平息,他听见身边唐吉低声说。
“好,好多人!”
比起人,慎无真更在意墙上色调灰暗的画作,似乎在悄然耳语却又露着空洞洞眼眶的人,几乎只剩骷髅身躯却还贪婪笑着往嘴里送食物的人,木然看着他的小男孩,旁边还有个像是没画完整五官小女孩......这些画,他看一眼都能叫出名字,却也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
有些属于画家戈雅的作品,有些却不是。
此刻已经有十几个人或站或坐在大厅内,挑高四五米的大厅倒也不算拥挤,这些人却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只是因为他们两个看上去格外狼狈。
这些人的目光向他们看过来——向慎无真看过来。
白色衬衣布料黏在了身上,他的每一寸皮肤似乎都在这些人的目光下接受审阅,惊奇、警惕、疑惑、惊艳或是玩味。
“哪里来的湿身美人。”一个高大的工装男眯了眼,踢着靴子迈步过来,大胆又放肆。
唐吉自然知道“美人”这词形容的不是自己,而此刻的慎无真,是一副他也不太敢正面去看的模样。他喉结不住地滚动,不知道咽下去的是残存雨水,或是垂涎却克制的津液。
但同为男人,唐吉虽然认同工装男对慎无真的形容,却对这种轻薄态度感到厌恶。
他上前一步,试图用自己瘦弱的身体挡住男人赤.裸的视线。
工装男艾蒙好笑地“呵”了一声,明显没把唐吉放在眼里,伸手将湿透的小青年拨到一边。站到慎无真面前时候发现,这美人个子高挑,他只消稍稍低头就能看到挺翘的鼻尖,以及冷白如同玉石的皮肤.....发梢的水滴算是撑不住,掉落在鼻翼侧,滑到唇角,淡红的色看得他喉头不住滚动,着了魔一般想要靠近。
只是美人恰好的后退让他的主意落了空,对方眼里的警惕和不快让他恢复了几分理智。
一只泛着惨白色荧光的手机几乎怼到他脸上,美人开口:“你也有这个吗?”
艾蒙一愣,看见上面放大的卡牌和quinta del sordo的字样,下意识点了点头:“对,我们每个人都有。”
说完才反应过来,他就这样毫不设防地将自己知道的信息往外说,而眼前浑身还在滴水发抖的青年似乎心神不宁地垂了手,艾蒙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看样子,人到齐了。”和艾蒙穿着类似深绿色干练工装的女人走了过来,转头给了艾蒙一个警告的眼神。
“呜呜,这是什么地方,人到齐了是什么意思......”有女孩啜泣起来,“墙上的画好恐怖....”
有人附和女孩的话:“对啊对啊,之前乌漆嘛黑的,现在亮灯了反而更吓人.....这是什么鬼画啊,谁会把这种东西挂在屋里!”
一道惊雷在窗外划过,目之所及,一片漆黑甚至连半点景色也看不到,似乎这里是个完全独立的、隔绝了世界的存在。
“我们是被绑架了吗?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从外面进来....”有人颤抖着小声议论。
“是不是恶作剧,搞什么密室逃脱之类的游戏......电锯惊魂...?”
“几百年前的恐怖电影还能把你吓成这样?别胡说了。”
似乎灯光让大家情绪逐渐平稳了不少,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对着屋内墙上的画作指指点点。
“这是什么啊,这人脸都画的畸形了,笑的看上去很瘆人啊......”
“不行不行,我盯着这画多看几秒就要抑郁,不敢置信,难道屋子里都是这些画吗?”
“谁会画这种鬼东西出来.....这个标识和作者的名字为什么我从没听说过,还有这个Q什么玩意的是什么意思,有人知道吗?”
有人知道,似乎也不愿意轻易开口回答。
慎无真顿了顿,电锯惊魂是04年的作品,他记得死的时候是30年,可是到了这些人嘴里,成了几百年前的影片,是他的认知出了问题,还是这里人的认知出了问题?
再者,画家弗朗西斯科戈雅虽然不算世界著名的艺术家,可也是浪漫主义画派的杰出人物,在画出这一屋子的黑暗绘画前,也有很多出名的作品。
是这些人都不懂画吗?还是他的脑子生病了,死后产生了这种臆想。
慎无真还是不能准确地分清楚自己是否还处于正常状态。
胆子大的几个人四处走动地观察屋内的情况,言语间说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屋子里面这些人和慎无真、唐吉来到这里的方式并不一样,他们似乎是被人打昏了丢在这栋房子里,醒来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随身物品还在,但手机被换成了写着任务提示的这一部。
而就在他们醒来还没摸清大门在哪儿的时候,他和唐吉就冲了进来,大门关闭,灯光大开。
“这门打不开!”一个身材高大的肌肉男捣鼓着门锁,巨大的铁门如同被从内外焊死,没有半丝缝隙,他猛地踹了几脚,大门纹丝不动,男人跺了跺被震麻的脚。
“操!找找其他出口。”男人穿着白色短袖,胳膊上的肌肉高高鼓起,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脸来看向慎无真的方向,轮廓分明的脸上带着一丝怀疑,“只有你们是从外面进来的,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应该清楚。”
他阴沉着脸,大步迈向慎无真,原本就缩在角落浑身湿透的青年往后缩了缩,看上去受到了惊吓。
男人比慎无真高出大半个头,眉头紧蹙,气势骇人:“快说!”
青年头更低了,湿漉漉的睫毛动了动:“我不知道,周围都坍塌了,只有这里可以避难。”
“周围怎么会坍塌?你要是敢骗我......”他已经握紧了拳头,睁眼就来到的未知地点让他惴惴不安,此刻正是情绪宣泄的当口。
听到这样荒谬的回答,下一刻他就要挥拳打人,却低头看见青年笔挺如玉的鼻尖润着水痕,粉润的唇像是害怕一般微微紧抿成了一条线,唇角的弧度像勾着他心头尖上的怜悯和不安,内心处的恻隐瞬间就占据了上风。
是啊,他能突然昏倒被弄到这个鬼地方来,四周的楼房怎么不可能坍塌,或许真的世界末日了也未可知。
“....那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男人依旧咄咄逼人,但声音却不自觉地温和了些。
慎无真声音清软:“有时间来问我,不如去看看这栋楼里有什么出口。”
他一句话提醒了在场的众人,男人也深深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绿色工装的女人看向慎无真,似乎想要开口问点什么。
叮——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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