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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飞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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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肆仅草草看了眼,便收回视线,轻嗤了声。

“青皮芋头”

“很好吃的。”

沈青芋眸子清亮亮,一眨不眨地望向他,浅色瞳孔里只有他。

尾音上扬,声音明亮。

像是在说:很好吃,你尝尝。

尝什么?她吗?

是打过架的犯罪因子出来作祟,又想引诱他犯罪?

陈肆敛了视线,伸手轻轻抵着沈青芋的额头,推开她。

江面泛起层层水花,

乱了他的心跳。

-

铁门缓缓被工作人员拉开。

渡轮被滔滔江水推得一晃一晃。

等人都走完,沈青芋才小心翼翼踏上踏板,双手牢牢握住扶手,不敢松。

正犹豫着,一双修长白净的手忽然闯入视线内。

她下意识抬头,正对上陈肆讳莫如深的眼神。

于是赶紧低头,手放在陈肆手心。

女孩冰凉的手柔弱无骨,四指搭在他的虎口,拇指微勾住他的手指。

动作很轻,存在感却强。

陈肆牵着她离开江边。

走进室内,一丝风都没有。

他松开沈青芋的手。

沈青芋小声说:“谢谢。”

-

和昨晚的路径不同,陈肆路过街边那家便利店,并没有进去。

而是径直往前走。

街边路灯忽闪,接触不良。

穿过几条宽阔的街道,拐进一条老旧小街。

走到小街尽头,能看见一栋筒子楼。

楼道漆黑,陈肆却能摸黑踏上台阶向上走。

沈青芋迈出一步,结果被台阶绊倒直直的扑在地上。

她迟疑着,喊:“陈肆,手电筒开一下呗。”

前方的脚步声一顿。

随即,手机灯光被打开。

陈肆回头,居高临下望向她,压迫感十足。

眉眼被灯光照的清冷。

台阶比较矮。

难怪她刚刚踩上去有种失重感,原来是脚抬太高了。

脚迈出去试探,未知被黑暗加剧,心中一慌,就摔了。

“不尴尬了?”

刚才在江边风那么大,宁愿不走也不向她求助,现在倒长嘴了。

陈肆的声音在楼道响起,空间小,还有回音。

沈青芋挪开视线,故意错开话题,“也不知道盛湘到家了没。”

陈肆轻呵一声。

转过身子,举起手机,灯光照向身后。

他继续抬步向前。

楼梯狭窄,铁护栏锈迹斑斑。

楼道拐角堆满杂物,还有几兜垃圾袋,垃圾袋破了,里面的水渍渗出来,散发恶臭。

停在楼梯转角,他余光瞥见沈青芋提着裙摆,小心跟过来。

露出白色运动鞋。

每层有几十户人家,一条长长的走廊连接。

沈青芋从没见过这样的环境,趴在护栏上东张西望,感到好奇。

她记得,陈肆之前是和外婆住一个小区的。

怎么搬家了?

陈肆拦住她,“别趴护栏上,不安全。”

沈青芋后退几步,推了推护栏,松垮垮的,好像稍一用力人就能掉下去。

她心里骇然,又退了几步。

猝不及防撞上陈肆的胸膛。

冰冷的温度透过两层布料,陈肆脊背僵直,被冰得颤了下。

走廊很窄,他没躲。

钥匙刚插进锁孔,门就开了。

是屋里的人打开的。

女人尖锐的声音随之传来,

“小兔崽子,把你弟弟害进牢里,还敢回来?”

她指着陈肆的鼻尖骂,“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陈肆半步没退,冷冷地打掉钱文翠的手。

钱文翠吃疼地‘啊’了声,顺手抄起门旁边的扫帚,举起朝着陈肆打下来。

“滚!你给我滚出去!我儿子没回来,你就休想回来。”

入夜,这边的动静很大。

老旧楼房隔音也不好,钱文翠嗓门大声音尖,盖过了电视的音量。

周围的邻居听见,探头看过来。

有人看不下去,说:“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聊聊呢?”

陈肆偏头,“陈兴野偷盗进了局子”

他话没说完,胳膊一紧,直接被陈浩拉进了屋。

茶几上的啤酒瓶七倒八歪,吃完的泡面盒也没收拾,还有没擦干净的油渍和菜汤。

烟灰早就越过烟灰缸落在桌面上。

屋内各种气味混杂。

陈浩浑身酒气,“你把小野送到牢里的,你得负责把他捞出来。”

陈肆:“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陈浩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在酒精的支配下大脑迟钝,等反应过来,一股怒意噌的冒上来。

“究竟你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

“你把我儿子捞出来。”钱文翠揪着陈肆衣领子说。

见陈肆不为所动,钱文翠转而看向陈浩,“你的好儿子坑害自己的弟弟,你也不管管!天天就知道抽烟喝酒。”

陈浩:“你们娘俩又没拿他当亲人。”

“你个老没良心的,小的也是该挨千刀的!现在说风凉话,等你老了要死了,我绝不让小野给你买棺材。”

陈肆去房间拿了一套衣服,直接离开。

门被他重重关上。

黑夜里,

他掸平衣服上被陈浩拽出的褶皱,眼神又沉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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