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翌日清晨,司明月坐在院中练字。
她的面前摆着一份甘泉宫当值的簿子,一柄短剑和昨日夏甘交予的字条,
当值的簿子是她托人弄来的,而那柄短剑则是从大理寺带回来的。司明月拿着短剑看了很久,最后在剑刃与剑柄链接之处找到了一个极其细窄的短绳卡在其中。而那张字条
上面字迹整洁端正,但是在一些地方落笔时又有些含羞带怯。
司明月几看了看面前自己写的字,小楷清秀,带着江南的婉约。而另一边,虽然草书大气,但却带着孤傲,收笔之时也没有卸力,因此锋芒毕露。
她盯着两张纸看了一会,最后又提笔抄写了一边纸条上的字。提笔,落笔,再提笔之时,两张一模一样的字迹就呈现在她面前。
很别扭,司明月蹙眉,她比较了两边之后终于是可以确定,写字之人是名女子。
想到这里,一直以来困扰在心中迷雾散去了一半,但是剩下的却始终隐藏在浓雾之中,无法窥探。
正在这时,院外传来敲门声,因为如秋不在,司明月只得自己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夏甘,她看见司明月来开门之时还有些意外,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惊讶,她很快就收敛了表情,只说吴昭仪请她过去。
司明月没有意外,只是让她稍等片刻,自己将东西收拾了就随她一起离开了院中。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甘泉宫主殿。
吴昭仪独身一人正坐在主座看书。今日的她气色较之于昨天已经好了很多,连带着屋中药味也淡了不少。
司明月落座,发现她正在读一本诗经,扣下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那一句“子之不淑,云如之何?(注)”当下神色有些微妙。
吴昭仪找来她似乎只是为了解闷,每每问出来的问题也多以诗经为主,所幸司明月自小就被关在屋中博览群书,因此一问一答之间也算和谐。
闲谈之间也不知道哪句话触动了吴昭仪的心思,她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忧伤起来。话题至此也转变成为了男女之事,这样的走向正中司明月下怀,于是在她的刻意引导之下,吴昭仪终于是谈起了她的往事。
她称那是如浮云一般的往事,司明月听她回忆着那段日子,最后在她说道自己进宫与人天各一方时终于开口了:
“娘娘说那卓家公子已经久绝于人世,但是江心却听说了另一个故事。”司明月喝了一口茶,在吴昭仪询问的目光下缓缓开口,“那卓家小公子并没有死去,相反,他因为施救得当捡回一条命,并且在安排之下以小桌子的身份进入了甘泉宫。”
吴昭仪听罢脸色顺变,在一旁站着的夏甘也是面色惨白,司明月扣下茶盖,将杯子放下之时的声音将两人吓了一跳。
“小桌子与娘娘在宫中重逢之时恰逢娘娘被陛下冷遇,两人与冷宫之中重归于好。”司明月盯着吴昭仪的腹部说道,“可是卓家小公子毕竟伤了根基,虽然有天材地宝护养,但也到了近年才养好。娘娘与他干柴烈火,却在这时陛下重新想起了娘娘”
“住嘴!”
吴昭仪终于是在震惊之下回了神,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来人!将她给本宫赶出去!乱棍打死!”
“娘娘何须动怒。”司明月起身,“下官今日若是被娘娘打死了,明日这样的流言就会传遍后宫,小桌子已死,死无对证之下娘娘又如何自证清白?”
末了她还不忘加加上一句:“不是所有人都想下官一般这么好运。”
“你想要做什么?”吴昭仪的脸上已经没有方才的热情,“这些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
“娘娘莫急。”司明月笑道,“还是听下官将事情说完吧。陛下想起了娘娘,可是娘娘此时已经有了身孕,此事一旦败露便会死无葬身之地。加之这锦衣玉食的生活与冷宫相比又是天上地下,因此娘娘早就想要摆脱这位小桌子。而那日,下官收书之时,听见的那一声‘玉清’便是杀机。”
吴昭仪冷着脸说道:“你这是要指认本宫为凶手?”
司明月歪头一笑:“难道娘娘不是吗?”
“哼,就凭你红口白牙这么一说?”吴昭仪反问。
“娘娘莫急。”司明月第二次说出了句话,“娘娘既然想听,下官自然遵命。那日戌时小桌子当值,娘娘让人唤入殿中,二人发生争执后,娘娘用一柄短剑杀了小桌子,随后有叫来了夏甘姑娘,让她找人去将尸体处理。夏甘姑娘带着人带着尸体来到了花园枯井出抛尸,随后又为娘娘找来了太医院的周太医,谎称娘娘有小产的迹象。而娘娘则正好坐在那摊血迹上,如此一来周太医来时便会看见倒在血魄之中痛苦万分的娘娘。同时也为娘娘间接撇清了关系。之后娘娘又让人将随身之物焚烧,掩盖了一切。”
她没说一句话,吴昭仪的心中就慌乱一份,只有她和夏甘知道,对方所言丝毫不差,简直就像是在现场看着他们动作一般。
“司大人编故事的能力不错。”她强撑着说出这么一句话,“只是这个故事本宫不喜欢。”
说完她就看见司明月神色平淡地回答:“娘娘会喜欢的。”
虽然不解其意,但是吴昭仪依旧开口道:“你说本宫是凶手,又有什么证据呢?这一切不过都是你的凭空猜测,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司大人也是嫌犯之一。司大人该不会为了脱罪污蔑本宫吧?”
“证据?”司明月笑了两声,“娘娘想要什么样的证据?”
这边是将选者权交还给了她,于是吴昭仪道:“戌时小桌子已经离宫,有字条为证。”
“字条恐怕也是娘娘的手法吧?”司明月道,“那是一个女子的字迹,书写之间又有多年功底,可见字条并非出自寻常宫人。下官已经查过,小桌子是戌时当值,那个时候能让他赴约的只有娘娘您了。”
吴昭仪道:“你又凭什么这么说!”
“凭他对娘娘一片痴心。”司明月叹气,“下官曾在回长乐宫的路上与娘娘有过一面之缘,那个时候就看见小桌子异常紧张娘娘。当时下官并未起疑心,只当是娘娘快要临盆的缘故。但是后来下官来收书之时,小卓子明明里的最远,却是在娘娘蹙眉弯腰之时第一个冲上来。可见在他心中娘娘的重要程度。”
她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吴昭仪的表情,见她神色愣怔,便知道自己这次说中了她的心思。
“这样一位忠心耿耿的内侍,又怎么会在戌时自己当值的时候被人叫出去呢?”司明月替她下了结论,“除非邀约之人是娘娘您。”
吴昭仪开始动摇了,但是她依旧强撑着说道:“那凶器呢?后宫同样的短剑这么多,凭什么又说是本宫宫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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