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他看见她在轻轻颤抖着，在害怕。

是了，从一开始，她表现得那样志在必得深谙此道，险些让闻人辞忽略了，在几天前，她还是娇养的闺阁姑娘。

她在宫里吃了那么多苦。

闻人辞心软了，他背对着宁棠坐了下来。

“多谢清相。”宁棠将脸颊贴在他肩上，无尽地靠近他。

她的唇角，也与此同时漫上一丝得意的笑。

只要过了今夜，无人会相信，她与闻人辞什么也没有。

这便是一条无形的枷锁，她要用这条枷锁，束缚住闻人辞藏于心间的道德。

他应该是有道德的罢？这个可怕的念头在宁棠心中升起一瞬，马上又压了下去。

昨夜在汤池内他一直阖着眼，今夜他也从不曾将蒙眼布拿下。

圣人都做不到如此。

可他越矜贵、越自持，就越激起宁棠想将之拉下神坛的心思，她要让闻人辞看清楚，是他堂堂清相在与她这宫中后妃私通，即便他再如何端着，昨夜也是他主动吻了她。

宁棠将手按在闻人辞腰间，轻轻地问：“清相还不歇息吗？”

不等闻人辞回答，她又道：“从兰台去政殿上早朝，会比清相从丞相府走，更近些吗？”

话音一落，她听见闻人辞轻轻笑了一声，煞是好听。

“自然是要近些。”闻人辞道，“从丞相府过来，需乘车，从娘娘这里去，只需步行。”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徐徐地讲述着这件事。

“好啊。往后清相再来，多备几件衣服罢。”宁棠说完，静静等着闻人辞的反应。

“嗯，是该备些。”他道，“娘娘若是不嫌麻烦，替我备个柜子罢。”

“理应如此。”

闻人辞感觉到宁棠扶在他腰上的那只手，轻轻地，一下下拍打着他，他便顺着躺了下来，背对着躺在宁棠身侧。

他此生，第一回与人同寝。

宁棠自然而然地扶落他散在肩上的发，露出闻人辞白皙的后颈来，她轻轻碰着那处，落下了一个轻而热的吻。

“清相不亲亲我吗？”她笑，垂目注视着拘谨躺在床外沿的闻人辞。

闻人辞清润的眸子轻颤着，他感受着她的气息、她的触碰，明明方才她还露出一副快哭的模样，说她是有些怕疼的。

现在却又问他要不要亲她。

闻人辞挣扎着，他要亲她吗？

他想起昨夜在浴池中那个火热的吻，鼻息间全是她的芬芳，他抱着她，她那样香，又那样软。

他没忍住吻了她，吻过便不想分开了，直至他感觉到宁棠全力地推他。

他想亲她。

闻人辞动了动，正想起身。

宁棠瞄准他的动作，遗憾地娇叹一声：“也罢，咱们来日方长。”

闻人辞起了一半的身子便僵在那里，感觉到身后的女子躺了下去，她用手捻住了他的一缕发，然后发出困意的哼哼声。

私通。

他无声地念着这两个字，眼中漫出无边的笑意来。

而宁棠则是悄悄藏好了从妆盒里带出来的朱色口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