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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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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到底是没动,只用自己手中的伞完完全全地罩住她。

“是是清相。”

宁棠的神色一下子低落下去,她浑身都轻微颤抖着,音色带了一丝哭腔:“妾这样的人,生如浮萍,便是消失在这宫里,也没有人会在意的。”

“你不会。”闻人辞短暂地皱了下眉,很快感觉到怀里的人似乎有些脱力,在一点点往下滑。

闻人辞下意识垂眸,瞥见她近乎靡艳的面容,她今日穿得素雅清淡,云发染在颊边,好似水墨,无骨的腰肢不堪一握,雨还在下着,她身上的衣服都湿了,缎子都晕成一团,仿若她本就什么也没穿,无暇透粉的肤沉在浓浓的水雾之中,透出清冷而勾人的滋味来。

好似一只水妖。

闻人辞想起宫里的传言,深思出现了一瞬的混沌,他揽紧了她。

宁棠愈发泄尽了身上的力道,将光洁的额头贴在闻人辞颈间,灼热的温度令闻人辞动摇了最后一丝固执。

怀里的人晕了过去,几乎在同时,闻人辞打横抱起她,快步往兰台走去。

而另一处的高楼之上,红缨注视着下面的境况,对身边人吩咐。

“清理沿途的宫人,不要让人瞧见他们。”

而此刻,装晕过去的宁棠悄悄地往闻人辞怀里塞了件东西。

·

燕绿已经回去了,听了文莺转述宁棠的话,又气呼呼地坐在门口等。

她见雨势越来越大,不免开始担心起来,万一姑娘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半晌,翠色的草木间走来一人,步伐急促,怀里似乎还抱着个什么。

燕绿愣了愣,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盯着瞧了许久,才看清来的是个男人,怀里抱着的正是她家姑娘!

燕绿下意识想上前去接,可她看着两人的样子,怎么也无法迈出那一步来,直到呆呆望着那个男人走上前来。

“热水。”

燕绿听他吩咐了一句,毫不停留地往屋里去了,后面紧跟着的是红缨,她目光淡淡地掠了燕绿一眼,然后径直往长奇的屋子里去了。

很快,屋子里传出一声痛呼,跟着就没了动静。

燕绿愣愣看着这一切,后知后觉地动身去准备热水,见文莺正在烧着,她急道:“你还记得陛下长什么样吗?我瞧见一个男人抱着姑娘回来了,你快去看看那人是不是陛下!”

文莺皱了下眉,立时冲进了屋里。

她记得清楚,光看了屋里那人的背影一眼,就冷下脸来,道:“你是谁?”

那人慢条斯理地将姑娘放在了床上,脱去了浸湿的绣鞋,侧目转过身来,声如冰弦、貌绝无双。

“她的衣服,我来换么?”

文莺从那双清朗如月的目中读到一丝浅薄的笑意。

文莺立时道:“不敢劳烦大人,婢子给娘娘换便是。”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目光却还黏连在宁棠身上。

文莺耐心地等着,等他终于挪动了脚步,自如地拿起一把伞,离开了。

“文莺!”宁棠一下子睁开眼来,“你快去芙蓉园的那处假山下,将我的手炉取回来!”

“姑娘,那您的衣服”

“我自己换。”宁棠遥遥地望了窗外一眼,摸了摸自己额上已然消退的热度。

她并未起热,额头上的温度乃是用手炉贴出来的,贴过之后,她便将那东西塞在了假山下面,等候着闻人辞的到来。

今日之事,让她明白了两件事。

其一,红缨是闻人辞的人。其二,她于闻人辞必然有些不为人知的用处。

否则,他不会两次专门过来寻她,更不会由着她在雨中抱他,却不作丝毫反抗的举动。

宁棠眨了下眼,她今日的目的,原是已经塞在闻人辞怀里的那块帕子。可她没想到对方会如此乖顺,好像无形中又拉近了几分二人的距离。

宁棠心中忐忑着,他会应吗?她能否收得这位位极人臣的清相做她的入幕之宾?

明明,是他先送药来的。

·

瓢泼大雨冲刷着地面,候在宫门外的青徐看见宫门里出来的人,惊得“哎呀”了一声,连忙上前去迎。

“公子这是淋着雨出来的?身上怎么都湿了?”

闻人辞摇了摇头,无声上了马车。

他垂目注视着自己揽过余香的手,唇间溢出一声情绪不明的笑,神情似是在回味。

这份沉沦一直持续到马车驶回相府,一丝春寒自再度掀起的帘中刺入,唤回了闻人辞几分的醒神。

“公子”青徐撑着伞,想先送主子回屋换衣服。

可主子却径直往花房中去了,他追了两步,终是立在原地。

这相府中,除了闻人辞,任何人不得出入花房。

那间花房修在相府东南角,是整个相府里光照最好的地方,花房修得玲珑雅致,里面却只摆着一种花。

俱是各色的海棠。

不同品类的海棠竞相绽放,枝软花娇,艳色浓郁、素色清雅。

闻人辞褪下潮湿的外衫,悠然欣赏着自己精心调养出来的一室美人。

不等他一一细看过,怀中却掉出一方粉帕,落着熟悉的味道,被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托住。

没有绣花,普普通通的一方粉帕,闻人辞随手碾磨了一下,正想收好,却摸到一手的崎岖。

他执起绣帕细看,发现上面绣着与绣帕同色的小字。

明日夤夜,兰台静候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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