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2 / 2)
“嘘,嘘,不怕,马上就好了,再等一会儿”
过了不知道多久,或许是药水的刺激性终于过去,或许是猫咪终于没有力气挣扎了。
那细微的猫叫终于慢慢消失不见,原本奋力挣扎的小家伙也累得瘫软在了桌子上。
温苍竹顿了顿,他迅速将纱布固定在猫咪腿上,这才慢慢将另一只覆盖在猫咪眼睛上的手拿了下来。
有什么凉凉的液体从掌心间悄然划过,温苍竹下意识捻了捻手指,这才感觉到掌心间一片湿润。
——那只向来只喜欢懒洋洋露肚皮的猫咪,疼哭了。
温苍竹极缓地眨了眨眼,这瓶药草是他家从小传下来的,配方独特,药效温和却是最好的。
他只想给这个黏人的小家伙最好的东西。
但到底还是忽略了猫咪身体的特殊性。
温苍竹什么也没有解释,他只是望着面前还在不住颤抖的猫咪低声开口:“抱歉我不知道你对疼这么敏感。”
猫咪依旧闭眼躺在桌面上,不去理他。
温苍竹想伸手去揉一揉猫咪头顶的绒毛,却是手刚覆盖上去,便被倏然躲开。
温苍竹的动作微微一顿。
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只毛茸茸的黄色脑袋从书房门口探出,有些好奇地向里面张望着。
温苍竹慢慢地收回手,他冲着门口的大金毛微微招手。
“小家伙现在很害怕我,但他刚受伤了,所以离不开人。”温苍竹伸手拍了拍金毛的脑袋,眼神却是一直盯着书桌上的猫咪,
“我去书房门口待着,你帮我陪一陪他,有事情就叫唤好不好。”
金毛吐了吐舌头,他“汪呜”一声站起来,熟练地围着猫咪开始打转。
温苍竹又试探性地将手掌放在猫咪旁边,他原本只是想等一刻再离开,却见面前的小家伙倏然睁开了眼。
温苍竹愣了愣。
猫咪杏眼间似乎浸了一汪清泉,一蓝一黄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温苍竹的指尖,原本灵动的视线格外失神。
温苍竹倏然收回了手。
“我这就走。”温苍竹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沙哑,“别怕。”
猫咪的眼神闪了闪,又再次疲倦地合上了双眼。
·
书房的门被轻轻关上,大金毛将前爪搭上书桌,却见原本疼得动都动不了的猫咪竟然颤颤巍巍地站起身。
大金毛:汪?
猫咪伸了伸懒腰,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
“啊要不是为了把死对头骗出去,我才不这么辛苦地忍着哈欠呢。”猫咪伸出爪子呼噜了一下自己头顶,被疼痛带得“嘶”了一声。
平心而论,死对头的药真的很好。
虽然他从小因为体弱对疼痛格外敏感,但最初的剧痛过去后,被药草覆盖的地方便逐渐有阵阵暖流划过,一点点将伤口包裹住。
岑晚杳歪了歪头,看了一眼面前目瞪狗呆的大金毛一眼。
他最开始也并没有生温苍竹的气,只是一时之间疼懵了没反应过来。
后来虽然看着死对头这么愧疚有些困惑想要出声,但吴寸草一直在那边焦急地呼唤他,大有自己不回应就冲过来的架势。
岑晚杳只得急中生智,干脆将温苍竹先骗了出去。
猫咪倏然扑到大金毛面前,他趁着大狗没反应过来,直接将身子团成一团,顺着大金毛的身子从书桌上直接滑了下去。
大金毛“嗷呜”一声捂住脑袋,愤怒地瞪着一瘸一拐走到多宝阁前的猫咪。
“别瞪我,你难道忍心让一个伤员自己从那么高的桌子上跳下去吗。”
猫咪回过头,冲他抖了抖自己受伤的脚。
大金毛看着面前一颤一颤的肉垫微微失神。
猫咪收回脚,慢慢地走到敞开的柜门前。
他摸了摸里面的菩提珠,心中略微安定了些许。
刚才的尝试虽然代价有些大,但也让岑晚杳摸清楚了些许规律。
如果能够不让菩提珠能量在体内肆意乱窜,而是引导着它们顺着血脉贯穿全身,应该就能成功地维持一段时间人身。
——但还有一个麻烦的事情。
岑晚杳转过头看向身后一眨不眨看着自己的大金毛。
猫咪摇了摇尾巴,突然趴下身子从书房后的窗帘里勾出了原本被大狗藏在走廊里的泡泡机来。
大金毛的耳朵瞬间直了起来。
猫咪用爪子轻轻按住那个泡泡机。
“乖,不要叫唤,按照我说的做——”他狡黠地冲着面前的大狗弯了下眼,“这个泡泡机就送给你了。”
·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隐忍的闷哼从书房角落传来。
紧接着窗户轻轻一响,一个纤细的人影半跪在窗沿边。
他按了下自己腿上的伤口,向书房门口最后看了一眼,倏然间凌空翻了出去。
冷风吹得房间里的金毛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但好在大狗皮糙肉厚,而且这个书房里除了他也再没有其他人了。
守在书房门口的温苍竹手机突然一响,他低头看去。
“苍竹哥,还有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品牌今天晚上约岑晚杳拍摄,他们那边刚刚答应了。”
温苍竹皱了皱眉,他偏头看了一眼书房,大金毛背对着他正立在书桌前拨弄什么,似乎有细细弱弱的猫叫声从他面前传来,好像玩得正欢。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温苍竹还是有些心神不宁。
他低头又看了自己手机一眼,倏然转身向别墅门口走去。
·
岑晚杳别墅门前。
咚咚——
岑轩平静地拉开房门,望向门口看似神色平静的人。
“小竹?”岑轩似乎有些惊讶,他笑了笑,若有若无地向旁边侧了一步,露出自己身后,“怎么突然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温苍竹目光移向屋内。
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向内走去,似乎是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他下意识地转回头,有些好奇地向后望去。
——是岑晚杳。
脸色苍白,唇上不知为何也失了血色,但却是真真实实的岑晚杳,只隔着一道房门,平静地和自己对视着。
温苍竹眼中划过一丝失落。
他深吸一口气,没有露出任何异样:“没事,我”
一阵冷风从屋内半开的窗户间刮过,岑晚杳有些踉跄地后退了一步,低头闷声咳了起来。
有什么苦涩的气味从屋内飘来,原本准备离去的温苍竹倏然一顿。
他抬起眼死死地盯着那道纤细的身影。
——是自己那瓶药草独特的味道。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