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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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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景行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

树影婆娑,凉风习习。

他把车停好后就见叶镜执站在门口,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不知道在这里等了多久。

叶镜执站在月光下,看起来心情很好:“南先生回来了。”

南景行应了一声。

叶镜执面上露出歉意:“今天有点事情耽误了,下次接你。”

南景行不觉得这事什么大事:“没有关系,我自己能开车回来。”

两人一同进屋,一楼的客厅空荡荡,烟灰色的沙发在头顶等灯光映照下有些冷白。

今天是周五,明天南景行没有课。

他身上穿着一件贴身的卫衣,外面穿着一件浅灰色夹克,衣服两边的扣子没有扣,看起来是介于严肃与随和之间的一种感觉。

南景行脱下外套搭在臂弯上,叶镜执见状后接过挂在衣架上。

南景行这人爱干净,在外面穿过的衣服回到家必须得换下,他去房间洗完澡之后换了衣服,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叶镜执坐在沙发上,电视是打开着的。

平时房中的电视基本是摆设,二楼的家庭影院也没用过,如今听着电视人物的说话声,南景行笑说:“今晚还不休息?”

叶镜执听到脚步声后抬眸去看,就见南景行穿着一身灰色睡衣站在二楼,棉麻质感的衣物柔顺地贴在身上,肩宽腿长身形流畅,露出的肌肤在灯下呈现出净白。

他左手端着一杯酒,唇色润泽,大抵是酒精的缘故,眉眼处带着一种微醺浅薄的醉意,整个人看起来懒洋洋的。

叶镜执只看了一眼便挪开视线,嗓音莫名地带着几分沙哑:“这么晚了喝酒,今晚你可能睡不着。”

南景行在家的时候经常喝酒,叶镜执又不会去阻止他,故而酒柜经常是满满当当的。

南景行对这种事情很随性:“我不会喝醉的。”

这人其实不算养生,喝酒抽烟样样做,对于可能会伤害身体这种事情不太在意。

从二楼走下,坐在沙发上,一杯琥珀色的液体随手置在茶几上。

叶镜执能清晰的嗅到酒香味,卷着沐浴液的味道窜入他鼻尖。

再看看身旁的人,毫无防备。

叶镜执闭了闭眼睛又很快睁开,双手交叉在一起,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微微凑近:“南先生真相信我。”

他瞥了一眼玻璃杯中的液体,灯光照耀下投出来的影子是一抹轻薄的黄。

叶镜执用指腹碰了碰杯壁,清脆的声音响起,他意有所指:“酒是我准备的,南先生就不怕我往里面加点东西。”

最后四个字故意压低,从唇齿流转到舌尖,无端暧昧。

南景行起先一怔,继而便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眸中也带上一点笑意。

他伸手端起酒杯,面上未带半点慌乱,闻言只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待酒精入喉之后才勾唇开口:“你不怕死就试试。”

他一向是清贵的,身形笔直为人雅正,是如春光一般光风霁月的人。

现在却是不同,眉梢眼角藏着一股锐利,视线流转却是风流而慵懒,带上一股逼人的侵略感,有点坏,又有点痞。

叶镜执喉结滚了滚,半响后挪开视线。

他心理有种饱涨而又酸涩的感觉,像是有浓烈的情感在其中发酵,剧烈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他内心有如海啸一般喷发,滚烫的血液自心脏处向四肢百骸漫延。

有些话语到这里就结束了。

因为叶镜执很清楚,有的事情没有结果,说了是白说。

有些人,求不得。

两人默契地将视线转向电视,一时之间只有电影的声音响起。

在月光淡淡的夜晚,两位主角行走在草地上,婆娑的树影与月光交织成冷色的画面,人影匆匆。

其中一位主角突然转身,容颜清冷,身后蒲草随风而动,她突然定定地瞧着身后的人,开口问道:“爱是什么?”

她身后年轻人眉间神采飞扬:“爱就是为心上人无条件地付出牺牲,一心只想让他得到幸福快乐!”

主角神色淡淡,眉间却是执拗。她眸中思绪万千,最终只开口:“错,爱是霸占摧毁还有破坏,为了要得到对方不择手段,不惜让对方伤心,必要的时候一拍两散玉石俱焚。”【注1】

电影也已经到了结尾,主角一人渐行渐远,随后便结束。

南景行慢慢,慢慢地揉了揉眉心。

叶镜执心提了起来:“头疼吗?”

“不是。”南景行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喜欢的酒就放在手边,可他感觉不轻松。

他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眉间带上几抹认真:“叶镜执,你不要这样。”

南景行说话时很有分寸,他不会去评价别人的观念以及价值观,和他意见相悖的时候也不过听着,从不会高高在上。

但他这次却是开口了。

很少见的,带着点劝慰。

叶镜执闻言轻轻笑了。

他总是这样,脸上带着笑容,唇勾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他说:“南先生,哲学怎么看爱情?”

南景行身子向后靠去:“这就很多了。”

他手掌抵在光洁的额头,接着捋发丝的动作理了理思绪,手掌向下想揉揉脸却又按捺住动作解释:“柏拉图的理念之爱康德的敬重之爱弗洛伊德欲望之爱,还有尼采加缪的对爱的价值的观点,这些各有融合和个性,太多了。”

叶镜执不懂这些,但他看着南景行似乎想要揉脸的手,眸中闪过丝丝笑意。

月光从窗外散落进来,叶镜执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他定定地看着南景行:“南先生,你觉得爱是怎么样的?”

南景行动了动手指。

叶镜执的眼睛很深邃,这样看一个人的时候,他很容易想到大海。

他其实一点不意外叶镜执问出这个问题。

南景行沉默一瞬,他笑容带着一种风雨不动的安然,淡淡的,却又坚定:“我始终觉得,只有两个人共同上升,舒服,才是爱情。”

叶镜执笑了。

窗外树影婆娑,夜空之中月亮高悬,隐晦而又皎洁。

银光如水,照在南景行身上,他似踏月而来的谪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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