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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婆过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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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白:“……”

他毫不留情地撇掉这根小尾巴,走到王惠诚面前,拿手在两眼发直的男人眼前晃了晃。

王惠诚没有任何反应,两眼直愣愣地看着空气中的某个地方。

吴怀无奈地道:“没用的,他换完衣服就这样了,一直没说过话。”

荆白毫不理会,环顾四周,从桌上端起那碗“冬瓜汤”,一步步向王惠诚走去。

红白相间的液体在碗里来回晃荡,发出刺鼻的腥臭味,站在外围的颜葵看得脸色惨白,一言不发地冲了出去。荆白视若无睹,端着这碗东西,送到了王惠诚面前。

不知是不是气味刺激,王惠诚的双眼开始慢慢聚焦。一看到眼前那个青花白底的瓷碗,他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荆白反应快,手又极稳,没等他打翻瓷碗便退到一边。王惠诚目光追着瓷碗,不断摇头,惊恐大喊:“我不喝,我不喝!”

周德昌脸色变得更难看:“果然是冬瓜汤的问题。”

气氛变得更加低迷。谁能想到送上门的冬瓜汤竟然是催命符?进来的第一夜就死了人,死状还如此凄惨,别说睡在同床的室友崩溃了,在场的人,谁又不人人自危?

“各位贵客,请来用早餐吧。”

不知何时,秀凤出现在了走廊中,打破了这阵压抑的缄默。她打扮得很朴素,双手交叠,微微垂着头,显得温顺美丽:“家婆在主厅等你们。”

颜葵一听“家婆”,腿都软了,带着哭腔问:“我不饿,早饭不吃了可以吗?”

秀凤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她的目光不带任何情绪,颜葵却被看得心里一颤,眼见着就要往下倒,被谷宜兰一把扶住。

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秀凤又低下头,像朵无助可怜的小白花一般轻声道:“家婆在主厅等着招待各位贵客,请随我来吧。”

众人面面相觑,除了跟上,似乎也别无他法。眼见人到齐了,秀凤便冲众人微微颔首,领着他们往主厅走去。

他们昨天到的时候天色已晚,宅子虽大,却没什么光源,除了昏暗,倒没感觉到什么。这回天光大亮,再走一遍时,才察觉出有些不对。

大宅里的房间很多,每间房的房门都紧锁着。窗纸已经泛黄,显是年深月久。

路过的院子倒是很宽敞,可除了他们以外,见不到一个人影。连鸟雀的叫声都没有,哪里都静悄悄的,是一种令人不舒服的僻静幽深。

诡异的环境下,众人不自觉地走成了并排。

被吓呆了的王惠诚整个人木僵僵的,倒像是小恒一直带着他在走,一直匀速走着的荆白不知不觉就到了队伍最前头。

走进主厅后,秀凤朝着主座行了个礼,柔声道:“家婆,客人们到了。”

那一瞬间,一阵针刺般的尖锐恶意直冲荆白而来。他恍若无事,镇定地抬头看去。主桌主位坐的,可不就是昨夜那个上门送冬瓜汤的老妇人?

她依然戴着昨晚那个黑色抹额,神色肃穆,端坐在主位上。她左右分别坐着两个男人,一个年轻,一个年老,应该是她的丈夫和儿子。

这两人分明是父子,打扮却像一对兄弟。头上各戴了一顶黑色的瓜皮帽,身上衣服也是簇新的,颜色鲜亮,只是一个蓝色,一个褐色。除此以外,连胸前绣的五蝠捧寿纹样都如出一辙。

或是因为衣服不衬气色,两人看上去脸色雪白,都僵直地坐在桌前,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红木桌子,看着叫人格外不舒服。

秀凤没有坐下,独自侍立在一旁,像一尊安静美丽的雕像。

等所有人都进了正厅,老妇人脸上露出笑容,亲切地招呼道:“各位贵客,老婆子身体不便,有失远迎。各位请不要拘束,落座用饭吧。”

荆白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式没什么稀奇,只是一些清粥小菜,真正不正常的,是主桌上有十个空位,碗筷却只有九副。

正对着老妇人的那个位置,是一个没放碗筷的空座。

很显然,主人家已经知道有一个人不可能来用早餐了。

从走进这个主厅起,荆白就感觉到身上有种不正常的阴凉。他心知这个老太婆恐怕是惦记上他了,正要随便找个位置,一路上没怎么说话的周德昌却抢在了他前头,率先落座。

周德昌的位置选得可谓十分讨巧,既不挨着那两个戴着瓜皮帽的男人,也不挨着那个没有碗筷的空座。

吴怀见状,立即坐在了他旁边。众人好像一瞬间忽然清醒过来,开始暗暗争夺他们认为安全的位置。

荆白对此毫不在意,反正老太婆一直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瞥着他,带着粘稠恶意的目光让荆白心中涌上一股熟悉的恶念。

他弯起嘴角,友好地冲老妇人笑了笑,直接落座在了她左手侧那个戴着瓜皮帽的年轻男人旁边。

这本来就是没人愿意坐的位置,等他托着下巴欣赏完众人的明争暗斗,剩下的两个空座,正好一个挨着于明江,一个挨着老妇人身边那个年老的男人。

剩下的两个人,正好就是小恒和仿佛灵魂出窍的王惠诚。

荆白全程看在眼里,王惠诚一直木呆呆地站在原地,小恒则根本没有动过。

屋里的温度开始变低,用来照明的油灯也闪烁起来,老妇人微笑着问:“两位客人,怎么还不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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