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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别想了,这不是你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该操心的,嗯?走了,去外院看看,这明悟大师,抓着什么人没有。”梁母牵起女儿的右手,向洞门外走去。

一边走,梁婉清一边揉着脸蛋,将原本的戾气与怨愤压入心底。几步之间,那位原本身上带有狠劲的准郡主,又变回了端庄贤淑的少女,眉眼之间有委屈,更有懵懂的青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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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通寺外院,原本准备下山的香客,都被紧闭的大门拦住。各个殿内的僧人戍守在大门面前,但并未看到任何被压制的歹徒。

明悟大师高声喧嚷着,原本平和的面庞,也有了怒火中烧的色彩。

梁婉清看到这个架势,就知道,他们定是没有抓住这西戎画师。一位画师能隐匿在厢房中,这莲通寺内的僧人里必有内应,明悟大师虽已早早将寺庙院门封上,但也总能叫这伙人找到别的出路。

明悟住持见着姗姗赶来的梁家母女,赧然汗下道:“抱歉,这,确为我莲通寺的过失,但施主放心,这件事我莲通寺定会负责,日后……”

“负责,你拿什么负责,用你那敲木鱼的犍稚去抓人吗?”梁母高声严厉道,见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她也不怕失了颜面,向众人解释道。

“诸位有所不知,方才,我和小女礼佛后,由明悟大师带领,进了后山的一间小厢房休息。谁料,竟发现一位画师,躲在屏风后偷做画像,被发现后,更是抱着一大卷画像破窗而逃。小女虽未有任何闪失,但谁能知晓这画师手里是否还有其他姑娘的画像呢?”

梁母一番解释,炸出了许多原本只想看戏的京城贵人们。

一位衣着尊荣的老妇立刻站了出来,颤声询问道:“不知这位夫人是何人?所言是否皆真?若是当真如此,老妇愿意与你们一道,去那大理寺击鼓鸣冤。”

梁婉清提起裙摆弯腰行礼,作揖道:“夫人您好,晚辈乃是宁安侯府的梁婉清,方才对答的是我的母亲,今日一事,谢谢您愿意为我们说话。”

一听“宁安侯府”的名号,众人哗然,老妇也拄着的拐杖不住晃动,感慨道:“不敢不敢,宁安侯府为国为民,尽忠尽责。善有善报,侯府一定能得到好的结果。”

“施主放心,莲通寺也一定会帮助施主追回画卷。”明悟大师在一旁赞同道。

“漂亮话谁不会说,有本事就去追那画师啊。”一位身着广袖流仙裙的贵女走出,扔出折扇正正打在明悟大师身上,“我告诉你,今天这事若是出不了一个结果,我父亲乃是大理寺少卿,大师,咱们就直接明天大理寺见吧。”

说话的是大理寺少卿之女萧圆圆,自幼以蛮横恣意的性情玩遍京城。虽说性格火爆,但名声一直不错,为人处世总是行侠仗义,在民间也广受好评。

“诶!你……”明悟大师约是第一次遇上这般无礼之人,一时瞪眼咋舌难以反驳。

“她怎么了,你有时间在这同我们说话,怎么不见你下山抓人呢。”

有了萧圆圆开头,“宁安侯府”的名号加持,越来越多的京城女眷站了出来,同明悟大师、其他僧人周旋。

这边,梁婉清方才还在看戏,一转身,就见右手边檐下高柱后,凌柏正露出小脑袋,挤眉弄眼地朝自己招手。见局势混乱,梁婉清低声告诉母亲自己的去向,就悄悄拜别众人,往那右边廊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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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我在这儿。”

偏院西厢房里,梁婉清并未见着凌柏其人。谁料,他竟是藏到更里面了。

梁婉清推开内室的小门,不解道:“你怎么躲在这儿?”

内室久未打扫,随着门外的春风,飞扬起漫天的灰尘,梁婉清鼻子一痒,不住地打喷嚏、咳嗽。

书案下,凌柏闻声冒出了毛茸茸的小脑袋,扑闪扑闪地眨眼睛,手撑书案站起身子,晃动身体抖落扬尘,推搡着梁婉清离开内室。

就这行径,梁婉清更加不解,古怪地歪头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十七岁了还喜欢玩藏猫?”

“哪有,我这不是怕外室突然有人闯入,想找个安全的地方给姐姐看东西嘛。”凌柏不好意思挠头。

梁婉清一听这话,也顾不得数落,急促道:“你是找着那画师了?他现在在哪?方便带我去见吗?”

“诶,并没由找着,我追出后院的时候,他已经靠近西莲湖了,”凌柏一边说,一边打开书柜后侧的箱隔,“打斗之中,我抢走了画卷,他大约是见行动失败,就跳湖走了。我害怕画卷丢失,也就没再继续追他。”

梁婉清蹙眉听着凌柏的叙述,也在上下检查凌柏的外褂,见右手肘一处颜色颇深,透出血色,一把扯过,沉声道:“打斗?这是怎么回事,他伤你了?”

“不是不是,这个是我下台阶时,无意磕碰了一跤,已经无碍了,不疼的。”凌柏将右手藏在身后,催促道,“姐姐,咱们还是来看看画卷吧,那个更重要。”

“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血都渗到外褂子了,还说不疼。”梁婉清想着都觉得心中一悸。

这画卷她现在并不那么在意,既已经想明白自己的画卷未被做完,她更在意的是西戎画师本身。

“姐——,你别管我了,你看看画卷,这真的很重要!”凌柏一时性急,直接将第一幅画卷平摊在书案上。

仅仅是瞟了一眼,梁婉清顿时惊愕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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