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命,媒妁之言(1 / 2)
“小鱼,你这是怎么了?”梁野第一时间便察觉出钟小鱼的不对劲,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小鱼认作是家人,关切的自后而上扣住小双儿的手腕。
他们的动作没有任何避讳和遮拦,以至于坐在席上的年轻双儿和姑娘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一时间,倾慕的目光全都变成了失望与不可置信。
好不容易来了个可以看得过眼的公子先生,怎么眼光如此之差?居然跟钟小鱼这么干瘪瘪、半点没有小双儿模样的人混在一起!
梁野对这些小双儿小姑娘们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并不了解,可钟小鱼不同,他时刻都在注意着别人的动向。
就像现在这样,紧紧的贴着先生的手,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彼此掌心的温度,原本不安定的心霎时间平静了下来。
小鱼不再试图挡住梁野,他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同梁野说自己刚才来的莫名其妙的情绪,只好低着头,胀红了脸颊,嗫嚅着嘴唇,半晌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梁野还想要追问,周染已经从专门搭的戏台子上走下来叫他名字了。
村里人平时的娱乐少的可怜,听大戏算得上是最为奢侈的消遣了。
也是要到逢年过节的时候,村里才会特意到邻村去请好的戏班子来,搭台唱大戏,既热闹又喜庆,最受村里人喜欢。
因为这一次的庆功宴非比寻常,周染为着热闹起见,也特意请了戏班,高高的搭了个戏台子不说,还把长老们都请上台坐着。
村里三位长老,个个都是年过半百的岁数,大约是在乡里,日子过得舒坦,虽然年纪大,但身体都还硬朗,平生也没有别的什么喜好,唯独喜好凑热闹。
几个人一早就想见一见梁野,只是运气不好,总是被这样或那样的事情绊住,耐着性子熬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一听见村口的动静,知道是梁野来了,就赶忙使唤周染去请人。
一见到人,几个老头子先是暗地里交换了眼色,无一不是暗含着赞赏的,其中一位看起来最为年长的,捋着大把白胡须,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这位长老显然是村里颇有话语权的,周染一看他起身,赶忙侧身扶住,对一旁站着的梁野介绍道:
“这是我们钟堤长老,今年已经七十多了,放眼好几个村子,他都是最长寿的老人家。”
“这可是老寿星。都特意为你赶过来了!”
七十多岁,在过惯了末世生活的梁野眼中,顶多算得上是稀疏平常,就是梁野自己,要是正儿八经的算起来,那都得有个百来岁了。
但这里毕竟是古代,生产力实在落后,说不准什么时候一个天灾人祸人就没了,都说人到七十古来稀,也并非全无道理。
钟堤长老一站起身,扶着他的周染轻轻咳嗽一声,原本还热热闹闹的乡人们渐渐噤声,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到戏台子上来,纷纷将目光飘落到梁野身上,有时还交头接耳的窃语两句。
“……”
场面一时间变得极其尴尬,令人窒息,简直要将梁野深藏的社恐属性重新激发出来。
但钟堤长老显然是活成精的,他先是干巴巴的磕成一团,好不容易顺平一口气,立即抬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梁野:“这就是杀了黑瞎子的梁野先生。”
村里人或多或少听说过一些梁野的事迹,但大多是没见过真人的,如今听钟堤长老这么一说,一个个伸长的颈脖,都想尽力看清梁野的脸。
更让梁野感到窒息的,是钟堤一长串连喘都不带喘的彩虹屁,只把梁野夸成舍身取义的圣人、功高盖世的英雄。
别看老头子年纪一大把,骚话倒是一串接着一串,直把台下的乡里人听得个个热血沸腾,就差欢呼雀跃的叫起梁野的名字。
梁野冷着一张脸,叫人摸不清他的情绪。
而实际上,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此时台上有一条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艰难又折磨人的环节,好不容易熬过去,钟堤一抹嘴里的唾沫星子,尚且觉得不够,还要硬拉着梁野,要他也要讲两句。
好在周染一旁打圆场,不然只怕这一场庆功宴迟早要在梁野的爆发中砸了场子。
先前在周染家看过的赏银,被换进了一个干净大气的木质托盘里放着,也不知道周染是从哪里扯来的一块红布,浅浅的盖上去,倒是挺有几分仪式感。
梁野耐着性子等到现在,为的就是这些银子,立即抬步上前去,接了过来。
他在台上领赏银,台下倒是有比他还要兴奋的。
林氏与村子里大部分的人都相处的不好,知道庆功宴的消息也晚,还是隔壁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婶婶带她一道过来的。
几个人来的迟,没找到什么好地方,干脆把桌椅摆到偏僻的角落里。
“阿娘,这不是上一次打我的那个人吗?”
因为吃过一巴掌的缘故,钟有对梁野印象很深,他一天到晚游手好闲的,常常到别村吃花酒,对村子里的消息知道的不多。
“怎么就成打死黑瞎子的英雄了?还那么人模狗样的站上去领钱?”
钟有越说越觉得嫉妒,很是眼热的盯着梁野手上捧着的赏银看个不停。
他不自觉的加大了声量,以至于邻桌的人都有些不耐烦的看过来。
林氏嫌他丢人现眼,赶紧丢了个白眼过去,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他能领到赏银是好事。”
钟有心里一堵,恼怒地低喝一声:“阿娘,你怎么帮个外人说话!”
“他之前可是打了儿子一巴掌!”
“而且我都听得宝说了,就是他强抢本该属于我们的地契,还把钟小鱼拐走了。”
钟有越说越是愤愤不平:“要我说钟小鱼那孩子也是个白眼狼,小时候好歹也是我抱过的,现在看来真不是个好东西!”
“我还指望着他给咱们得宝添一笔彩礼呢,他倒好,扭头就跟个野男人跑了!”
林氏脸色一寒,她心里虽然也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毕竟有外人在场,于是便张口喝止道:“得了,有什么话回家里说去,在这里絮絮叨叨,你也不怕人听去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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