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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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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们问的却是其他——

叶春春:【言言,明天能不能把你的物理笔记借我看看?】

肖薇嘉:【言言,我今天发现了很好吃的点心,你看——【图片jpg】【图片jpg】,我明天给你带两个噢。】

周应:【言言,在家吗?我过来找你抄一下作业?】

姜言心情实在乱糟糟的,但看到周应发过来的可怜兮兮小表情,还是发过去一句。

【你来吧。】

周应家里也很有钱,大概和江家的经济水平不相上下,房子买在同一小区,也是城堡般的别墅。

他过来已经轻车熟路,很快托李阿姨把姜言叫下来,两人在客厅沙发上把作业摊开。

“言言,你这作业写得比我还慢,这哪是我抄你,这是你抄我吧。”周应无奈地把笔给姜言,“喏,借你抄。”

“我不抄。”姜言没什么表情地合上作业本,“既然你没要抄的作业,那就回去吧。”

“言言。”周应按住作业本,忽然没头脑地来了一句,“那些都和你没关系。”

人出生在怎样的家庭根本不由自己抉择,所以没关系。

姜言垂下长睫,正要说话,忽然听到卓春岚拿着手机喊她。

“言言,快过来,小元要和你说说话。”

姜言有些诧异,平时晚上卓春岚偶尔会和江元白打电话,但江元白有什么话都是晚上视频通话的时候和她说,可从来没从卓春岚这儿转过一遍。

难道他知道今天的事了?

姜言心头一跳,又觉得没这个可能,她镇定地走过去,接起电话,江元白懒洋洋的声音漫过来。

“言言,在做什么?”

“在写作业。”姜言也不知自己语气里为何多了一丝微妙的心虚。

“哦,和周应一起写作业是吧。”江元白淡淡地问。

姜言想起江元白怀疑过她和周应早恋,就更心虚了。

明明是没有影的事儿,但她回答起来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他只是来找我写作业,没聊别的。”

“……”两端都沉默。

良久,江元白低低的笑声响起,“姜言,你不对劲。”

姜言心口一下缩紧,因为他在连名带姓喊她。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江元白开始叫她“言言”,但不高兴的时候仍然叫她姜言,比如现在。

听着他似有若无的笑意,姜言头皮僵硬,确定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他好像有一双火眼金睛,能轻易看清她的一切伪装。

以往到了这个份上,姜言就会老老实实把事情都交代。

但今天不一样。

姜言局促地咬着唇,继续保持沉默。

江元白没什么耐心,他保持一贯满不在乎的笑。

“姜言,确定不说是吧?”

他的语气像一桶冰水浇下来,很凉。

姜言心脏缩紧,却仍不说话。

她能说什么。

说别人骂我妈妈破坏了你妈妈和你爸爸的感情?说大家都嘲笑我是江家的私生女?

姜言立在夜色里,长睫渐渐湿润,庆幸此刻不是视频通话。

正巧这时,周应在那边喊她。

姜言好像离岸的鱼儿恰逢大雨落下,她找到理由将电话挂断,把手机还给卓春岚,没让卓春岚看出任何异样。

周应被姜言送走,他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叮嘱她有需要给他打电话,他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

姜言其实没有太强的分享欲,她习惯有什么不高兴的都自己扛着。

在她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天大的事都过去了,她晚上只要数一数星星,就可以睡着,然后睁开眼又是崭新的一天。

然而到了晚上,江元白的视频通话按时响起。

姜言犹豫片刻,还是按下接听的按钮。

江元白的脸瞬间出现在屏幕上,线条流畅漂亮,眼尾挑着发凉的笑意。

“姜言,胆子肥了,直接挂我电话了?”

姜言低下头,小声道:“周应叫我有事。”

江元白没接话,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唇角弧度勾得更深,“哭了?”

姜言抿嘴,长睫颤得有些厉害。

她其实只是掉了几滴眼泪,没怎么哭,但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能轻易看出来。

她的默认让江元白眼角眉梢的笑意更带戾色。

他皱起眉问:“姜言,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是周应那小子欺负你了吧?”

姜言连忙否认,“哥哥,和他没关系。”

江元白略一勾眼,从姜言口中套出话来,“那就是有事。”

姜言低头绞着手指。

江元白倏而笑起来,穿过屏幕的那双眸子漆黑剔透,藏着危险的诱哄语气。

“姜言,不要耽误哥哥的时间,乖。”

……

最后姜言支支吾吾,仍然不肯说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江元白挂断视频,笑容瞬间消失,神色凝重地拨通另一个电话。

姜言越是这样,他越清楚这次的事不是小事。

“喂,替我查件事。”

“又是你妹妹的?”

“……”

姜言不想让江元白担心,所以不肯说出的事情,很快就被整理成文字传到江元白的邮箱。

只要有钱有人脉,没什么不能查到的,更何况这件事在a中已经不是秘密。

江元白沉默读完这封邮件,眉梢一扬,忽然笑出声来。

旁边的室友阿七被他吓了一跳,“元,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笑都很瘆人!求你别笑了好不好!”

江元白笑着看了阿七几秒,弄得阿七使劲搓起鸡皮疙瘩。

“阿七,我要回国。”

阿七一脸问号,“不是刚回来,怎么又要去?”

江元白没解释,抓起外套就往外走,离开得很急。

……

江元白直接飞回国找江霍。

看到江元白时,江霍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小元,你怎么——”

江元白没耐心地打断他,“言言被欺负了,你知道吗?”

“什么?”江霍声音拔高几个度,着急道,“谁欺负言言了?怎么欺负的?我这就去找人算账!”

“别找人了,还不就是你弄的这点破事。”江元白嗤笑。

他把黑板上那两行大字复述给江霍听,然后一字一顿道:“江霍,如果不是你自以为是弄的这点破事,言言不至于受这种委屈。”

江霍眉心一跳,又听到江元白问:“你知道我妈为什么一直不想理你吗?”

江霍下意识追问,“为什么?”

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疑惑。

江元白声音压着,冷冷笑道:“江霍,因为你太把你自己当个人了。”

“江元白,你怎么说话的!”江霍立刻皱起眉,不悦地驳斥,“我是你爸!”

“你配吗?”江元白漫不经心地笑,勾起唇角,反问道,“江霍,你配当一个父亲,配当一个丈夫吗?”

自以为是地隐瞒姜言的真实身份,自以为是地要当姜言的亲爸,自以为是地不告诉任何人,还认为这是为了姜言好,不让她产生寄人篱下的感觉,让她有个亲爸,有个倚仗。

“你真觉得姜言需要?”江元白笑声带着嗤弄,又渐渐冷淡消失,“江霍,你迟早要把这个家弄得散了才痛快。”

“……”

这件事在江家很快引起轩然大波。

卓春岚知道后,冷静地坐在江霍对面,温柔嗓音没有一丝起伏。

“江霍,我们离婚吧。”

这是她时隔很久叫他,连名带姓地叫他。

江霍猛地抬头,多年沉稳如他,心里却忽然出现无法镇压的慌乱。

他看着她空洞的目光,再也感受不到爱意,更不像是在说笑。

“江霍,你毁了言言,也毁了这个家。”卓春岚曾崇拜他指点江山般的气概,也后悔自己将他捧得太高。

江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怔忡半晌,仍不愿承认这个事实,更没想过,卓春岚有朝一日会彻底放弃他。

……

姜言回家时,恰好看到客厅里这对峙的一幕。

她聪明又敏感,不必听前面的对话,也能猜到此事因她而起。

姜言没有彻底推开门,而是背着书包转身绕后,来到小花园里。

正是春末,花园里被卓春岚打理得葱葱郁郁的花团快要凋谢枯萎,她找到一处淡红美人樱旁蹲着,缓缓抱住自己。

眼泪盈盈挂在长睫上,只有美人樱蜷缩发黄的花瓣陪伴着她。

她好不容易拥有的家,又要没了吗?

客厅里传来茶杯的碎裂声,压抑的争吵声,震得姜言身躯一颤。

忽然,耳朵被人捂住。

铺天盖地的薄薄松露香压下来,是江元白身上的味道。

他回国了,此刻就蹲在她身旁。

姜言怔怔地仰头望着他,好像在做一场梦。

良久,姜言捻着书包带,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他们……是要离婚了吗?”

“离了最好。”江元白长眸漆黑毫无杂质,在夕光下显得深邃莫测。

“可是……”姜言垂下眼帘,无意识掐住手背,害怕到失言。

江元白低头,清楚地看见泪珠在她眼里打转,唇瓣被牙齿咬得泛白。

江元白眉心微皱:“怕什么。”

姜言紧咬着牙齿,轻轻摇头,怕自己眼泪快憋不住。

就在这时,耳边温热的触感突然消失,姜言茫然抬头,一只温和坚阔的手掌落在发间,张扬却又带着令人安心力量的嗓音在她头顶漫开:“没关系,他们离婚,你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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