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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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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瑎家的厨屋角落里整齐地堆放几捆柴火,这是她昨天整理好的。

用过早饭,她把碗筷扔进大铁锅里,拿起挂在一旁的丝瓜瓤准备刷完,眼睛注视着厨台上固定的一角,懵得站在原地发愣。

脸上突然出现了懊悔的表情,她怎么那么积极,把厨屋的胰子全都收好装起来了。怎么就忘了这几天吃饭还要用它来洗锅洗碗!

前两天,她把整个小院前前后后都打扫了一遍,该整理的东西全部整到了一起,现在那些清洗锅碗的胰子全部被她放到了木箱的最下面,想要拿不得把她上面的一堆东西都取出来。

这时候可不比现代,胰子虽然实现了量产,香皂也初具雏形,但是对比起天然的皂角和几乎免费的草木灰来说,价格也是过于奢侈了。现在家里的这些胰子、香皂还是搬家之初吴阁老所送,她用得仔细得很。

皂角现在还不是成熟的时间,她又没有存货。

闻瑎想到被放进木箱里的胰子,算了,还是按原来爷教给她的老办法好了,也算是提前适应回乡生活。

草木灰的原材料易得且制作过程也极为便捷,随便将一部分植物晒成干,然后再将它烧掉就好了。这几乎是一个零成本的清洗碗筷的材料,不需要花费任何时间、精力和金钱。所以对于贫穷的农民来说是一个最佳的材料。

平日里烧的柴火,成炭状之后也是草木灰的一种。

闻瑎屏住呼吸,用铁钳子小心地从锅炉取出一块已经被烧好的木柴。但好像是专门和她作对似的,右手一个不稳,整块炭掉到了地上,黑色的炭粒尘舞飞扬,闻瑎打了个大喷嚏。

顺手一抹脸,毫无意外,一层薄灰。

闻瑎傻乐着,被她自己逗笑了。

在京城里习惯了用胰子,现在再用这种方法取草木灰果然生疏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诚不欺我啊。

因祸得福吧,地面上散落的正是她想要的草木灰。

洗完锅碗,闻瑎伸了伸懒腰,打算把脸给清洗干净,换身衣服去找翰林院请假回乡。今日朝考成绩出来,所有翰林庶吉士名单定下,她去翰林院找掌院学士办理一下手续,最早后天就能回家了。

闻瑎嘴里哼着小曲,思绪早就飞奔回了永水村那条她常常走的乡间小道上。

她刚穿好衣服,耳边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妇人的求助声。

刘碧福,这是那位卖炒果鸡米头的摊贩妇人。

闻瑎神色一凌,连忙跑到大门那处,将插在门后的门阀打开,将她迎了进来。

那刘姓妇人看到闻瑎,像是看到了主心骨一般,立马就扑到她身边跪下,开始不断地磕头。

刘碧福哑着声音哭喊,其中的悲意仅是听见就让人内心悸动:“闻小哥,你得救救我儿子,您一定得救救我儿子!”

“刘婶,刘婶,您起来,您快起来!”

闻瑎拉着她的手臂,“您先站起来,我们回屋里坐下慢慢说。”

刘碧福死拽闻瑎的衣角,跌坐在地上,泪流不止,“闻大人,我知道我不该来这里。可是我没有办法了,我儿子快死了。”

她又向闻瑎跪下,满眼血丝,双眼发青,显然是一夜都没有睡:“您先答应我,您,只要您答应我,我就起来。”

闻瑎无奈的苦笑,俞叔思啊俞叔思,你那嘴还真是开了光!

“刘婶,我只是没有半点官职的庶吉士,实在是承不起您这大礼。”闻瑎知道自己心软,但她不傻。能帮就帮,但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事,她还没有心善到为了不相干之人,以卵击石。

“您不用这样跪我,我并非无情之人。刘婶,您最好还是把您儿子的事,从头到尾来龙去脉给我细讲一遍,我知晓您只有这一个儿子,也能理解您现在的心情。但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贸然答应您的要求,不仅是对我自己不负责,对您也是不负责,也是帮不了您儿子一分半点的。”

刘福碧这些全然是在浪费时间。

闻瑎说了一大段话,语气十分平静甚至带上了一点冷意。

这让因为悲痛而大脑昏沉缺氧的刘福碧清醒了一点,她颤颤巍巍地抬起眼,额头和眼角的细纹十分显眼,看到闻瑎表情不似原来的柔和,心下一凉。

连忙起身,态度比之刚才恭敬的不下一点,她现在清楚了,与其撒泼谋取同情不如快点把儿子的情况说清楚,闻瑎不是她以为的那种耳根子软的人,也不是如同她的外表一般心软。

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察觉到了闻瑎身上的一股善意,和那些衙门里当差的官兵不一样。

刘家求爷爷告奶奶想要为儿子翻案,可平民百姓,一个路边摊贩如何能认识什么当官当权之人,她只能求到闻瑎这里了。

刘福碧站起来,眼角还挂着几滴泪:“闻大人,是民妇失礼了,我这就将实际情况告诉你。”

时间要回到四天前。

刘大顺和刘福碧的女儿刘云姑前天突然回家,身上满是伤痕,刘家虽说是重男轻女,但是对女儿也不差。现在看到女儿身上发生了这种事情,夫妻两人当然是无比气愤。

可是他们俩如何问女儿身上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刘云姑先是闭口不言,后来更是以泪洗面。夫妻俩只得先腾出来一间房让女儿先住下。

刘百拴今年不过十三岁,正是活泼又好斗的年纪,看不得姐姐伤心,他眼睛上下一转,不顾夫妻二人阻拦,黄昏时分偷偷摸摸往他姐夫家跑去,打算一探究竟。

却正好撞见了他姐夫和一个陌生女人在墙院后私通,气急之下,他从旁边的稻草堆里冲出来,握紧拳头就往赵邙郎身上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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