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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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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熙十三年,元宵节的灯会却没能如期举办,二月初春的会试也取消了。

如今的街上到处是白布,冬季,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冷意。那是因为春节过后几天,一国的根基就倾颓倒地,皇上驾崩,享年六十三岁。

消息一出,一夜之间京城中挂满白布,街上的红色有喜气的灯笼全部拆除,在京的所有官员一律不允许在今年办任何喜事,寿宴婚宴全部暂停,府上必须挂上白布以示哀悼,甚至包括他们的家眷都不允许再穿着打扮的艳丽。

先帝子嗣运薄,虽说宫内有十几位妃嫔,但也只有六个孩子,三女三男,登基的是先帝的第三个儿子,在所有子嗣中排行第五,新皇年仅十九,作为先后嫡子,力压上面的两位兄弟上位。

接着是新皇登基,百废俱兴。

老皇帝的身体一直不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是谁也不曾想过他会在这个时候就去世。朝中格局被迫打乱。

闻瑎知道是在第二天知道这个消息的。

不过她脑子里却突然想到了历史上挺多皇帝都是春节期间驾崩的,比如清朝的顺治、乾隆、道光。民间的说法对于皇帝在春节期间驾崩各有各的说法,不过大多都归因于冬天阴气重。其实说白了就是因为是冬天低温,疾病防治,上了年纪的老人免疫力低下容易加重病情。

身体真是革命的本钱,闻瑎再次对自己勤加锻炼的好习惯予以表扬。

皇帝驾崩,昭告天下,举国大丧。科举考试也全都往后推迟一年。

朝堂再如何变动,跟小老百姓也没太大关系,该苦的苦,该甜的甜,平民百姓对皇权的更替大多是不关心的,各家该怎么过就继续怎么过。

但对于和闻瑎一样进京赶考的学子却不同,这意味他们要么回家明年再来考试,要么在京城再多待一年,这也意味着他们需要更多的花销。

她不可能一直住在吴居的府上,两个月还算情有可原,但是住上一年之久却实在是不合礼数。

再加上春节那天偶然遇到吴阁老的小孙女,年仅十岁的吴芷男。这个小姑娘从那天开始,几乎每天都会到陋室报道,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打不得骂不得,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正值冬季,边塞交界处垈仁县在齐朝的最北方,夏热冬寒,如今正是一年之中最冷的季节,北风呼啸。

驿站的信使加急传送,但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到这里时,已是一月末了。

塞边的鞑靼人和大齐生活习性不同,秋冬季节是他们狩猎出巡最为活跃的季节。

垈仁县的边塞将军是四十岁出头的殷孝良,此时正在部队巡视。

戍边的将领们驻扎在垈仁县二十里之外,紧靠着长城,瞭望塔上的士兵常年不休,每时每刻都防范着对面鞑靼的部落是否前来。

齐朝最强大的敌人是鞑靼之中的匈奴人,其他小部落分散稀疏,成不了气候不足以威胁,但是匈奴历经几朝依旧强大的游牧民族。

长公主十年前的和亲带来了几年的和平时间,但近些年来一直有不断试探频繁的小动作。再加上先帝的观念就是能不打仗就不打仗,导致匈奴一直以为齐朝兵力疲惫,不堪一击,越发猖獗。

作为领兵打仗二十多年的老将,和匈奴打过不知多少次仗。殷孝良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眉头紧皱,皲裂的嘴唇死死地抿住,黑色的眼睛里是浓浓的担忧。

不过也恰是因为匈奴秋季进行了一场长达近两个月的狩猎活动,这也意味着几年冬天他们不会轻易出动。

殷孝良呼了一口寒气,遥望着远方漆黑一片,身上发亮。要是新帝是个懦弱的性子,等到春夏之际,虎视眈眈的敌人少不了想要吞下大齐几口大肉,也免不了一场恶战。

殷孝良接过下属送来的一碗肉汤,一口饮下。

一朝天子一朝臣,政治权利变更,新皇谢郁,虽未及弱冠,却出人意料在新旧变革的朝堂之际掌握了实权,不过半月,先后三位阁老“自愿”乞骸骨,多名官员职位变更,手段不容小觑。

而作为文渊阁大学士的吴居却始终居于首位地位未曾撼动半分,已是实际上的内阁之首。

二月初,京城石拱桥下的冰面渐渐融化。

闻瑎此时已经和吴居请辞,正在外面找租住的地方。

本该正月十五之后就离京的宋端也因老皇帝驾崩此事暂时搁置了行程。

宋端:“小师弟,你要是真打算搬出去的话——”

“谢谢师兄好意,还是不麻烦了。”

宋端几步走到她前面:“小师弟,我可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拒绝了。”

闻瑎对着他扯出一抹微笑,毕竟你一路上已经暗示我多少次了。

“住我不好家吗?我又不收你钱。”

闻瑎轻描淡写地侧了一下身子,把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拂下去,看着宋端,语气难免带上了一些无奈:“我还是不去打搅了,万一冲撞了其他人就不好了。师兄,谢谢你。不过我也不是小孩子,你不用这样照顾我了。”

宋端也不在乎被弄掉的手臂,反而笑了一下,引起胸膛震动,又顺手搂住她的脖子往自己怀里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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