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红唇(1 / 2)
岑月新呼吸一滞。
她原本已经做好了被宋清潭问东问西再反击回去的准备,但没想到,率先递上来的是一张温润的湿巾。
刚刚有人用过的浴室还有水汽蒸腾四散,洒在身上暖融融的,带着点令人舒适的潮意。宋清潭和她的身高差不算大,但因为站的近,那几厘米的差距也分外明显,所以就垂着视线,认真地看向她的眼睛,捕捉她不同以往的情绪。
少女温热的呼吸洒落在她的脸颊上,让岑月新的怨怼思绪被迫阻断隔离。
她竟是在宋清潭的直白攻势下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后背贴上了湿热的玻璃。
不,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宋清潭不是什么好东西。
唱跳事业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即使现在圈内已经被资本腐蚀,她还是想做一次尝试。
岑月新在之前和一家小公司签订了合同,为的就是能摆脱家庭的纠缠困扰,防止那些人把手伸到大公司里面去对自己监视。
但没想到,那家小公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中途想要骗违约金跑路未遂,干脆就开始躺平摆烂了。
她的家里情况复杂,家族势力盘根错节,父母很早就离了婚,父亲前几年因病去世,她妈妈另组家庭,对岑月新几乎没什么过问。
现在家里的事务基本上都是她姑父家里操持,那位姑母觉得她还是个联姻的好工具,擅自给她做主张,联系给了一位同行业内的“适合的对象”。
那人暂时还没什么表示,但为了逼她回家,那边施压也很严重。
陆明秀、赵秀那些人,多数都是因为收钱办事罢了,她们出道概率渺茫,背地里收钱能给她罪受让她回去是再好不过,岑月新放弃了用家族背景撑腰,孤身过来打拼就是他们下手的最好利器,可偏生她咬牙撑着,绝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岑月新自然也不是任由这些人欺负的傻子。
她本来已经做好了拿下这些人欺负自己证据的准备,只要她们露出马脚,她就能按照先前的计划反击。
她早就想好了。
既然这些人非要纠缠不休,甚至她那位好姑妈故意让人来大张旗鼓传话、送东西,非得要用流言蜚语作为杀伤的刀刃,她就将这把刀刃添点火再捅出去。
她要任由谣言纷飞,在尘嚣日上的时候直接把那些事情给公开。
但唯一的变数是宋清潭。
在被忽然敲晕,拖到仓库里的那天之前,她和这个人都没什么交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这个疯子。
在岑月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肮脏破旧的仓库时,充满了被陷害的怒火。
眼前漂亮的少女捏着一根红艳蜡烛,手足无措的模样充满了做作。
她猜测宋清潭也是跟那些人一样收钱办事,只是当时没能来得及下手,换了个路数,又想跟她假装好姐妹而已。
不过宋清潭这装的是不是有点过了火?
在少女柔软的指腹按压着湿纸巾,在自己的眼底来回揩拭的时候,岑月新不禁陷入沉思。
她想从宋清潭的脸上捕捉到破绽,但对方的眼神那么专注,动作轻柔无比,生怕弄疼了她一样。
哭过以后不处理好,对第二天的上镜可能会有影响,尤其是岑月新这种皮肤白的,更容易留下红肿的痕迹,因此,宋清潭帮她消除的非常用心。
她仔细在岑月新的眼底来回擦拭之后,又抽出一张新的湿纸巾来,在她的眼底湿敷。
做完之后,宋清潭也没追着问岑月新之前到底是怎么了,而是退了出去,留给对方完全的隐私空间。
这样一来,岑月新反倒是更加无所适从了。
她想象中的宋清潭不该那么温柔地对自己。
那人应该用一种愤恨嫌恶的语气对她说话,和她们一样嘲讽她为什么那么晚才回来,是不是又去见了什么人。
她以为这人是有什么招数在外面等着自己,谁知在洗完出来的时候宋清潭已经睡着了,但给她留了灯,很细微的一束光线打在脚下,是特地调试好了的角度,让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不会打滑。
她心情复杂地走到了床边,看着少女安稳的睡颜,不知为什么,心脏竟是隐隐作痛起来。
**
第二天一大早,岑月新是被食物温暖的香气给弄醒的。
她一般起的都比较早,昨晚心情太差忘记定闹钟了,早上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一向是最晚起的赵秀都走了。
宋清潭把一盒小笼包和豆腐花放在了桌子上。
不同于之前早餐的清汤寡水,豆腐花上撒了一层红艳艳的辣椒粉,与油绿葱花搅拌在一起,豆腐滚烫被搅开出花,金灿的一层虾皮看着就美味诱人。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