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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人见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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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说完便要走,贺老大咬牙低吼道:“站住!老子可没说要承你的情,在那之前,得先将咱两的账算清楚。”

眨眼间,另外六人在贺老大的示意下遥遥包抄过来,迅速将他们二人团团围住,面前唯一的出口也被人以身躯堵上,一个个面容狰狞,凶相毕露。

谢景辞冷嗤一声,似乎早就料到此等场面,如墨黑眸深不见底,看的人心中发虚。

他本想借此件事情,缓和与贺家寨如履薄冰的僵持关系,却未想到对方当家人至今还恨他入骨,丝毫不给机会。

那就没什么可说的,直接开打就行。

谢景辞利落出剑,直指贺老大:“那就算算账好了。”

贺老大为首,将手一挥,众人各执利器,蜂拥而上,朝他猛扑过来。

“且慢!”祝岚夕压下心火,拦住了双方欲动手厮杀的动作。

瞧着面前这些一言不合便喊打喊杀的汉子,无奈地扶了扶额,为何总喜欢舞刀弄枪,能用谈话解决不好吗?偏要动武。

看来她方才留的后手并未盘算错。

祝岚夕忽视掉贺老大脸上那不耐烦的表情,勾了勾唇,故作高深道:“你方才问我给你兄弟喂了什么?”

“我现在便告诉你,如你所想那般,那药……有毒。”

那张被乌发半遮半掩的小脸上,红唇一张一合,所说之言极具蛊惑力。

“少唬我,救人后,又害人,你怕是闲得慌。”可贺老大显然并不信。

也对,少有人像他这般无耻,恩将仇报的烂人一个。

“你既然能言而无信,恩将仇报,又怎知我不会给自己留条退路呢?”她直起身,抬腕擦了下脸上方才溅上的血污,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讽刺。

祝岚夕接着道:“让我们走,五日后再来我们寨子取解药。”

贺老大对她所言不屑一顾,讥笑道:“你以为老子会信你?”

他不相信,不代表别人不相信。

贺誉在贺老大和地上躺着的贺老二身上徘徊了一会儿,若是两年前,他自是为贺老大马首是瞻,不敢有丝毫反抗之心。

可自从两年前决策失误导致断臂之后,贺老大的性格就越发阴晴不定,甚至是执着于报仇而有些疯癫极端。

寨子里许多人早就对他这个首领心生不满,而贺老二作为二当家这两年的为人处事反倒是越发得人心,更何况其手段和领导力都不输贺老大,隐隐已是人心所向的下一任首领。

如今不管这女人口中所说的“毒药”是不是真的,他心中更偏向于救贺老二的命。

于是他斟酌了一下,还是走上前附在贺老大耳边小声劝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老大,咱总不能拿二当家的命……”去博吧?

“你是叫老子放了姓谢的?”贺老大不等他说完,双眼一眯,脸上横肉都气得发抖。

瞧他们似乎意见发生了分歧,祝岚夕决定再添一把火,悠悠开口:“不放也行,反正自有你们二当家的陪葬。”

谢景辞偏头看了她一眼,很想说:不必与他们多费口舌,他又不是打不过。

可是瞧她这般认真保护自己的样子,便默默闭上了嘴。

不能扫了她兴致。

察觉到谢景辞的视线,祝岚夕余光瞥了他一眼,却见他嘴角带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俨然是未将对方放在眼里。

不明所以的祝岚夕收回视线,清了清嗓子,朝着贺老大身边那位面色动摇的男子沉声道:“今日你们老大能为了自己报仇的私心而舍弃了这位二当家的命,谁知改日不会舍弃你们的?”

贺老大根本不打算让步,可当看见其他几个兄弟迟疑的表情时,脸色还是一变:“臭婆娘,挑拨人心的本事倒是一把好手。”

他的话刚一落地,一道寒光裹挟着阵阵劲风,呼啸而出,霎时间,锋利的刀锋就已抵至他的喉间,直击他的要害。

“嘴贱,找死!”

谢景辞瞥来的目光冰冷无情,透着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怖之色,犹如手中闪着寒光的剑刃一般,似乎要将他的身体片片肢解开来。

贺老大后背不禁冷汗直冒,这眼神他两年前也体会过,他明白,眼前人已是动了杀心。

而颈间没入血肉之剑也在无时无刻提醒着他,杀他,易如反掌。

“阿辞。”祝岚夕愣怔在原地,痴痴地唤了他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局势转换让她猝不及防,记忆里某些被模糊的东西慢慢清晰了起来。

在她印象中,俞白师兄是她认识的人里为数不多的武术高手,就连向来吝啬夸人的师傅也夸过他一句“天赋异禀,可塑之才。”

以前在药谷里的那段日子里,两人经常为一些小事吵架斗殴,次次都是脾性好的俞白师兄先朝她低头。

她竟忘了,二人每每都是打得不相上下,双双负伤,可见谢景辞的武术造诣绝不比祝俞白差。

她猛然回过神,那方才她的所作所为,竟是多此一举?

“行,好样的,不愧是你。”贺老大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咽了咽口水,空出拿刀的两根手指,使出吃奶的力气试图将其推远些,可那剑身竟纹丝未动。

无法,他只得咬牙切齿道:“放你们走,行了吧。”

谢景辞却并未收剑,似乎是对他这不情不愿的语气不甚满意,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之色,冷冷开口:“这份恩情……”

“弟妹的恩情,老子记下了,记下了,可行?”眼瞧着刀刃离自己更近了一寸,内心深处对谢景辞的恐惧涌上心头,贺老大眼睛一闭,连声抢答。

“……”

祝岚夕眉头微蹙,不敢相信方才那般强势的匪头子竟低了头。

不过也是,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他还能怎么着呢?

“解药呢?”贺誉站于木屋前,望着马背上的二人,特意提醒他们别忘了这茬。

祝岚夕愣了愣,那神情像是忘了这事一般。

在他的注视下,祝岚夕故作一本正经地想了想,然后念了一副固本培元的简单方子,就几个药名,也方便他记住,简短道:“你按照我说的,给他喝上两副就行了。”

贺誉垂首默默记下所有,再次抬眸时,空地上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一阵清风拂过,祝岚夕冷着脸幽幽“算账”:“你一个人就能解决是不是?”

“嗯。”

“那药没毒是不是?”

祝岚夕一愣,闷声回:“嗯。”

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前回到了寨子。

没走多远,便遇到了怀里揣着两坛酒的葛修。

满面春风,不知遇到了什么好事,一见到他们,就热情招呼:“哟,老幺和祝道长回来了,走,去我家喝酒吃饭去。”

谢景辞也没推脱,一眼看穿他为何事高兴,道:“又从史晧那赢酒了?”

葛修嘿嘿一笑,那表情得意极了,遂道:“今儿兄弟们都去我家吃饭呢,你们也不用回去再开火了,正好在这儿碰上了,省的我再跑一趟你家。”

谢景辞没第一时间答应,而是往祝岚夕那儿看了一眼,而后者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眼睛里尽是疑惑,似是不懂别人问的是他,他看她做什么。

葛修会意,爽朗一笑,拿胳膊撞了撞谢景辞的手臂,别有深意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惧内的……”

祝岚夕站的有些远,没太听清他们的碎碎念,但葛修时不时瞥向她那略显“猥琐”的表情还是透露了他们在谈论她这件事。

她不由挺了挺瘦弱的身板,站的笔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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