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2)
有入住的车子从远处驶来,在黑暗中划出一道亮光。
程惜的脸被倏然照亮,不过几秒又归于暗淡。
这些年程惜无数次在快要签合同的前夕听到“陈卓滢”三个字,一次次机会都被她恶意搅黄。
她本以为这样级别的不上星恋综陈卓滢不可能会感兴趣掺一脚,可她还是来了。
窗外有路人点燃了一颗烟,飘摇的火光在微凉的夜风中挣扎,仿佛就要被这风吹灭。
程惜眉头紧皱,满是厌恶:“茗姐怎么说?”
“茗姐说那边在接触游说导演,但是还没有成功。”小五如实道,“孟老师要来参加《我们的浪漫世界》的事情被高度保密,但是还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很多人都想搭上这趟车的。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节目组没有联系到孟老师那边,还没有人敢擅自敲定。”
不算是最坏的结果。
程惜的眉头微微松了一下。
陈卓滢是拿过国内两个影后的人,这样等级的人物节目组当然是希望能请到的越多越好。
只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孟知槿会同意合作的情况下。
大家都是追求最大利益的人。
孟知槿在娱乐圈的地位跟炙手可热的程度,目前还没有几个人能同她匹敌。
她又背靠她影后母亲的公司,更没人敢得罪她。
夜空寂寥,风撩动探在空的树枝,发出簌簌的声音。
圆月缺了一角,孤零零的挂在夜空中,没有了警局里的栅栏分割,倒也显得圆满。
程惜不知道孟知槿跟自己坐在一起时说的话里有多少真实,多少虚假。
那冷清又夹着陌生的语气好像她们接下来的关系真的只会是互惠互利的合作者。
互惠互利……
重新站到观众的视线里,重新让资本认识到自己的价值。
让陈卓滢不能再对自己的任何事情伸手阻拦。
风骤然停下,摇动的树枝静止在了空中,总有生长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不安分的发出。
程惜的侧影投映在窗玻璃上,被磨平的脊柱重新生出了反骨。
她拿出口袋里的在傍晚逃亡中撞在栏杆上裂屏的手机,拨通了齐茗的电话。
“嘟”声循环在程惜的耳边,不过几秒就传来了齐茗的声音:“小惜,小五都给你说了吧?”
虽然说约定好谈话的时间是今天下午,可是事情急迫,齐茗劝道:“小惜,既然事情你都知道了,我还是得跟你说,孟知槿那边既然有跟你合作的意向,我们就不能放弃……”
“我知道。”
齐茗游说依旧没有说完就被程惜截断了。
一如既往,却又不尽相同。
摆烂像是铺满家里的灰尘,被从打开的窗户涌进来的风骤然吹散了。
程惜眼神坚定,礼貌而不容拒绝的对齐茗讲道:“麻烦茗姐帮我尽力争取,我一定要这次机会。”
不是为了跟陈卓滢较劲。
而是要真的抓住这次机会。
那种程惜最初试镜的《白昼》的渴望翻涌起来。
孟知槿说得对,现在的她的确跟过去不一样了。
她已经快要忘记自己对一件事情渴望的执念了。
未来总是未知的。
程惜不知道这次会不会也跟上上次甚至大上次一样,充满希望的启航,然后坠机。
但是她要去。
孟知槿可以做到的,她也可以。
星星躲在树叶后,在微风的摇动中终于露出了它原本的明亮。
电话对面的齐茗怔了一下,接着欣喜涌上,满是斗志的立刻点头道:“好!小惜,有你这句话,我就算是把对面物理干掉,也一定帮你把这个合作机会拿下!”
太阳在被黑暗笼罩的天空中破开一缕光,随着世界的复苏慢慢攀升到天空的顶点。
漆黑的车子转过并不算平缓的转弯,带起一阵树叶簌簌,一场古雅的午宴在这隐秘于山林中的庭院举行。
孟知槿上午有一个通告,来的有点晚了。
只是纵然她姗姗来迟,却没有人来怪罪她。
今天的午宴说白了就是一场交际场,谁会去得罪近期圈子里最炙手可热的影后呢?
没有人。
为了迎合今天午宴的风格,孟知槿穿了一套上世纪20s的裙子。
低腰设计的礼裙缀满了制成对称花纹的宝石,银光随着她的步伐流动,在裙摆下方汇成一条一条摇曳生姿的流苏,格外惹眼。
周围人对孟知槿点头寒暄,她也礼貌的回以微笑。
只是她的身上始终带着一种在安全距离内的温和,眼底透着的清冷让人不太敢靠近。
在这家庭院的佣人带领下,孟知槿来到了厅内。
今天举办午宴是上世纪电影圈的领军人物卢俊导演,虽然现在早已退居二线不再拍电影,却凭借着这些年他积攒的人脉,依旧有着很大的威信。
孟知槿的母亲沈姗就是被他一手捧红,两人亦师亦友,可谓是关系匪浅,一看到孟知槿到来脸上立刻就露出了笑意:“知槿来了,刚才还找你呢,刚回国是不是各种事情上都还很忙?”
“还好,卢伯伯。”孟知槿微微抿唇一笑。
“这次回来就别再一跑就是两年了听到没有,你妈妈不想你,我可想,你走了,我下棋都没不尽兴。”卢俊嗔道。
“只知道孟小姐演技了得,没想到棋艺也很不错呢?”站在一旁的人趁机感叹道。
“只是能陪卢伯伯罢了。”孟知槿依旧是宠辱不惊的谦虚样子,又看向卢俊,语气里难得露出几分轻快,“那过两天我有空就来找卢伯伯,到时候你可别嫌我烦,赶我走就行。”
“你这丫头。”卢俊知道孟知槿这是在拿过去自己下输了棋就不认账的事情打趣自己,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好啊,来,我保证不轰你。”
卢俊就着金弦奖的事情跟孟知槿多聊了几句。
他拿着酒杯看向廊外,对孟知槿示意道:“你不在的这两年,圈子里的变化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还是得去适应。”
孟知槿也明白卢俊的意思,点了点头:“那卢伯伯,我先失陪了。”
只是明白是一回事,要不要去做又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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