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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对于那天,在翠湖做了些什么,顾意真记得都不太真切了。
夏日的午后三点很热,他们租了白色的天鹅船,停在一个偏僻的角落。
翠湖没什么好玩的,顾意真不喜欢拍照,最后两个人也没有合影。
但和赵徽在一起,无论在什么地方,顾意真觉得都可以。
几日后,陈平开出差归来,和顾意真聊了几句公司近况,将一干亲戚下属骂的骂贬的贬,总之什么地方都不顺他的心。
和赵徽的合作虽然已经开始,但推进得很慢,还未定下,陈平开也没有很高兴。
陈平开的态度有些不屑,他形容赵徽:“真是一个怪人。你见过那种……那种人吗?听人说他家里很穷,在国外发了财,但就算……”
对于陈平开而言,这些不过是他寻常生活的一部分,贬低其他人,顾意真不是没听过,但如果陈平开话语中的人变成赵徽,就会变得像刺针一般戳穿了顾意真的心。
他很难再忍耐下去,不太有礼貌地打断了陈平开的话,他说:“还好吧。”
又问:“白监事怎么说的,要请他过来吗?”
顾意真有些生硬地转移话题,很明显不想陈平开再提起赵徽了。
提起目前的当务之急,陈平开叹了口气,走到顾意真身边,和他聊怎么说服对方。
大约谈了一个多小时,定下了基本的计划,陈平开也感觉累了,他靠在沙发上,朝顾意真看去。
顾意真的膝盖上放着电脑,低着头,估计在记录他们刚才谈论的事。
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感觉,眼前的顾意真是他的附属品,是他的所有物,也是他人生道路上最美丽的一个点缀。
幸好当年选的是顾意真。他不止一次这么想过。
陈平开靠得更近了些,他的语调是装腔作势的温柔:“最近太忙了,都没有好好关心你。”
顾意真怔了怔,他抬起头,看向陈平开。
陈平开随意按下电脑屏幕,他的手搭在顾意真的肩膀上,低下头,想要亲吻属于自己的Omega。
顾意真看到陈平开靠近的脸,伴随而来是浓重的Alpha1信息素的气味。
在此之前的十一年里,顾意真和陈平开结婚了已有九年,他们的性.生活不算频繁,但也不是没有。
顾意真不在意这些,而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无法忍受了。
不仅是心理上,连生理上都出现不良反应。
顾意真往后退了退,猝然起身,匆匆忙忙向卫生间走去。
陈平开愣在原处,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走了几步,看向顾意真。
顾意真的个头在Alpha中都不算矮,只是身材削瘦,他穿着略显宽大的衬衣,伏在洗漱台上。
陈平开看不到他的脸,但从他的动作,还有那些很轻微的声响中,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几分钟后,顾意真打开水龙头。漱口洗脸后,他抬起头,半垂着的睫毛上还有些残余的水珠,眨眼的时候,那些水滴像眼泪一般从顾意真的脸颊滑到到下巴尖,最后落在顾意真的手背上。
陈平开不在意这些,他的脸色非常难看,无论顾意真有什么理由,或者身体不适,但在这种时候突然呕吐,都是对他极大的侮辱。
顾意真似乎有些脱力,左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轻声说:“抱歉。”
陈平开的语气很差:“怎么会突然这样?”
顾意真偏过头,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那张苍白的、虚假的脸。
陈平开似乎不为所动,他的自尊受到了侮辱,自然要从顾意真身上讨回来。他没打算停下来,或许最开始他只是一时兴起,想要亲吻,但他现在要做更多。
顾意真抬手挡住了陈平开,他的语气听起来很诚恳,实际上不过是没用心的敷衍,他说:“对不起,最近不太舒服。”
然后顿了顿,看向陈平开:“我准备今天要多休息一会儿,明天还有去见白监事。”
对于陈平开而言,没有什么比白监事的事更要紧,他明白顾意真的意思。他当然明白,但也觉得顾意真本可以忍耐,不应该作出侮辱自己的行为。
顾意真不够顺服,但他愿意包容这样的顾意真。陈平开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陈平开离开后,顾意真在卫生间待了很久。
在没有和赵徽重逢以前,和陈平开上.床也没什么。顾意真必须要维系与陈平开之间的合作关系,而这段关系以婚姻为基础。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自己法律上的丈夫。
但是,现在不行了。
顾意真知道自己做不到。
几天后,陈家收到了一个好消息,顾意真终于怀孕了,将会为陈家诞下下一任继承人。
为了一件不想做的事,撒了一个谎。
为了圆这一句假话,要继续无数个谎言。
顾意真很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自己在饮鸩止渴。但当他与白监事的谈话结束,司机载着他到达医院时,顾意真还是让医生伪造出了一份完美的检查单。
又过了几日,陈平开有事出差,顾意真受邀去往赵徽的新居。
赵徽本来住在市中心的公寓,但有了长期停留在秀水的理由后,原来的住所就不太合适了。
在朋友的介绍下,他挑中了这座才修建没多久的庄园。因价格高昂,观望的人很多,还未有人能下定决心购入。
而赵徽的确有很多钱。
顾意真让司机停在山脚下,赵徽开了一辆新车接他,车型时髦很多,但颜色没有那么大胆,只是单纯的黑色。车辆沿着爬升的山坡,一路向上行驶,穿过繁密的林道,抵达赵徽的新居。
这里虽然是在山上,但位置很好,车开得快一些,离顾意真的住所也不过五十分钟路程。
赵徽同顾意真一同游览了整个山庄,山后有一个安静的湖泊,像一块美丽的绿宝石镶嵌其中。
湖泊边停了几艘小船,不是景区的天鹅船,而是崭新的乌篷船。
顾意真的记性没有那么差,他记得在翠湖那天,自己曾说过想做乌篷船。
赵徽的影子很长,落在顾意真的身边,他说:“我学了划船,你要不要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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