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救命稻草(2 / 2)
“谢谢。”男生接过她手中的水漱了漱口,稍微缓过劲儿,他站起来,准备离开。
错身时,祝心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等下!”
她的语气有点急切,少年侧头,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和抓住他胳膊的手,等待着她的后话。他的双眼黑沉沉的,没有光亮,没有朝气,皮下交错的青紫色血管清晰可见,整个人病态的毫无气色可言。
祝心被他看得有些尴尬,手指不自觉地搅动着衣角,说话也结巴起来:“校、校服,换过来吧?”
“嗯。”
少年拉下拉链,将校服脱给她。祝心这才发觉原来他这么高,自己甚至只到他肩膀,也太瘦了,就像是一颗枯萎的地滚草,风吹一吹就能将他刮很远。
“看够了吗?”他问。
少年清明的声音入耳,祝心这才收回自己有些冒犯的目光,她连连说:“马上,这就换。”
她麻利地脱下衣服,鹅黄色的羽绒服完整展现出它的面貌,将祝心衬得更白净。祝心抬头,正好捕捉住少年还没来得及压下去的嘴角。
她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打量起自己,但转头又想起刚才自己不礼貌的目光,也只能偷偷在心里腹诽:“有什么好笑的,这人也太没礼貌了!”
校服换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摸摸口袋检查那只手电筒还在不在。
还好,没丢。
再往下,衣摆处染上的柿子汁也被清洗干净,不知道是怎么洗的,竟看不出一点痕迹。
“谢谢。”祝心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感谢他,但她什么也没有,便也作罢,反正都是同一个学校的,以后再还也不迟。
少年颔首。
树林里,风声四起,一片掉落的枯叶在二人之间翩然旋转,凌乱又缠绕的发丝挡住祝心的视野,朦胧中,她看见少年转身离去。
“再等一下!”祝心追上去,问他:“你能把杯子给我吗?”她摊开手掌,表面上是询问但动作上丝毫不给他拒绝的余地。
对上少年疑惑的目光,她的眼里多了几分诚恳,解释道:“纸杯子还能卖点钱。”
少年的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无奈,仰头将杯子里的水喝完,随后将它端端正正地放在祝心的手心。
祝心又一连说了两个谢谢,拖着大袋子就走了。
枯叶落地,成为最新鲜的尸体。
少年盯着祝心被大布袋遮住的背影,直到她慢慢变成一个点,消失在雪景中才慢慢走向保安亭。里面有两个保安烧着炉子围坐在一边烤火,见他来了,便从抽屉里拿出一副扑克,招呼着他:“小迟,快来,就差你了。”
这个叫小迟的少年熟练地从桌子下搬出一个崴脚板凳同样围坐在炉边跟他们打起牌来。
“小迟啊,你这病咋个一直不好。”学校门口值班的一共两个保安,说话这人姓张,全名张浩。前两年的一场煤气爆炸带走了他的妻儿,好在小迟及时将他拉出来,至今他也没明白,这样一个瘦弱又带着病的少年是怎么将他这一百六十多斤的胖子拉出来的。
此后,他便将小迟当作自己儿子来疼,每月领了薪水总是第一个想到他。只是他这病一年多了也不见好,也眼见着他越来越瘦。
一阵急切的喘气声宣告着这局的胜利,声音的发出者是另一个保安何胜华,从生下来便哑了嗓子。按理说这他是达不到保安的标准的,但江中刚成立那会儿,为了彰显人文关怀便将他留了下来,不过工资低,只够勉强养活自己。
三人打得不大,五毛一局,半天打下来也赢不了几块钱,纯粹磋磨时间。
洗牌期间,张浩用手肘撞了撞小迟,操着粗旷的嗓子开他的玩笑:“叔还是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要不然我都怕你活不过这个冬天。”
小迟扯了扯嘴角,口吻如往常一般:“老毛病,没得事,不麻烦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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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心沿着小道一路捡,直到袋子再也装不下一个瓶子她才肯作罢。
“十块三,给你算十块五吧。”垃圾场老板将袋子卸下,扔向垃圾堆。
“谢谢叔。”祝心接过钱,又数了一遍,确认无误她才小心翼翼地塞进最里面的口袋。
回到家,祝心将被她捂热的钱压在被褥底下。
阿婆看见,夺过钱将手指沾上口水一遍遍数着。
“怎么才这点,卖的柿子钱呢?”
语气算不上好,祝心有些怕,在阿婆的催促下才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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