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一年夏32（1 / 2）

傅?说要等，这一等却等了许久，等到饭菜端上桌，再等到饭菜凉透。

谁都没有动筷。

傅?起先劝了两句，但就连一向贪嘴的沈清衡都没什么心思吃饭，更遑论张素兰。而傅?虽然嘴上说着“不必忧心”，可实则心底的不安却总是挥之不去。

张素兰的脸色渐渐白得如雪一般，原先那点微薄的血色也全散尽了。她几次看向傅?，欲言又止。

这样漆黑的雨夜，她不忍开口求傅?去寻，可又实在挂心。

一会儿功夫坐下来，身形微晃，竟已透着一丝摇摇欲坠的意味。

夜色深浓，黑黢黢的仿佛泼洒过浓墨一般。

傅?朝屋外看了一眼，漆黑的檐角隐没在夜色中，融为一体，近乎分辨不出。

少了书室里往日常亮起的那盏灯，雨中的院落越发冷寂清寒。

目光停留了片刻，傅?收回视线，站起身道：“娘，时候不早了，我出去寻一寻他。”

张素兰仓促抬起头应了声，却很快又难为情地低下头去，说：“外头太黑了，让清蘅给你做个伴，陪你同去吧。”

傅?牵起唇角，淡笑说：“不用，让清蘅在家陪着您吧，不然留您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傅?走到门边取了伞准备推门离开，沈清蘅却忽然追上来叫住她。

傅?转过身，见她手中拿着件豆绿色披风。

“嫂嫂，你将这个披在身上，莫要把身上的衣衫都淋透了，会着凉。”

小娘子那双总是笑盈盈的杏眼里满是担忧，往日略显青涩稚嫩的面容上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这副模样与沈清衍像极。

她不放心地嘱咐说：“嫂嫂，倘若许府的人说兄长已离开了，你就赶紧回来，莫要一个人四处去寻。说不准兄长确实只是被事耽搁了，回来的晚些。”

“好，我省的”，傅?淡笑着颔首，接过她手中的披风披在身上，末了又摸了摸她柔软的乌发，柔声宽慰说，“不要担心，只是天黑了些，没什么的。我去去就回，你在家里照顾好娘。”

沈清蘅乖乖点头，目送她推门离开，纤细的身影渐渐融入漆黑的暮色中。

*

阴暗湿滑的雨夜，白日里热闹喧嚣的街巷好似被推入岑寂的湖底，四下无人声，只余连绵的雨敲击在耳畔。

傅?拐出巷口时，街上空无一人，街边悬挂的竹灯被风吹得四下摇摆，不停拍打着房檐门柱，噼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