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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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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他究竟得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到如此事事周全,无论做任何事都叫人挑不出错处。

就好比先前连同八祥一道送来的那些女子必然会用到的脂粉和妆奁,再好比方才偷偷塞给他的这两片薄荷叶。

傅?觉得自己在轿子里坐了许久,直到腰都有些酸了,轿夫才停住了步子,将轿子稳稳地放下。

她还没反应过来,轿帘突然被人掀开,眼前豁然亮起来,一双莹润修长,极为好看的手递到她面前。

她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地生出些紧张,忍不住攥了攥衣角,手心里渐渐渗出汗来。

外头喜婆开始催促:“新娘子快下轿啊,愣着干啥,要赶不上吉时啦!”

傅?咬了咬唇,仍旧没有动作。

先前是急于摆脱里长家那门婚事,所以她几乎是没有细想就答应了沈清衍的提亲,可如今到了沈家门前,她才惶然发现,她对沈清衍和沈家的情况几乎一无所知。

恰在这时,她突然听见极轻极缓的一声低叹,沈清衍转头对喜婆说:“婆婆莫催,无需着急。”

说完,那道身影俯下来,牵过她的手,将她牢牢拢在他宽大的掌心里。

与此同时,他又低声安抚说:“莫怕,按我说的做就好。”

傅?愣愣地点头,云里雾里地想,他的手好似比她的还要凉上那么一点。

傅?由沈清衍牵着下轿,一路走到沈家大门前,跨过火盆,进了院子,喜婆怀里抱着米斗跟着一路撒下谷豆,口中还不忘高声说着吉祥话。

身后热闹喧天,可耳边从始至终都有人用不疾不徐的嗓音低声提醒她。

“迈步,是台阶”,“有门槛,脚抬高些”,“躬身,拜”……

一处不落,无比清晰地落进她耳朵里。

直至拜过了堂,被他牵着坐到了喜床上。

身侧灯影绰绰,昏黄的光勾勒出许多个在她眼前晃动的人影,可坐在她身侧的沈清衍却始终散发着让她难以忽略的存在感。

喜婆拿了彩果,上前撒帐,一边撒一边笑眯眯地念叨着:“一撒栗子二撒枣,三撒娃娃满堂跑……”

傅?原本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可忽然一个圆溜溜的东西不轻不重地砸下来,落到她腿上,她伸手去捡,被喜婆瞧见,那人眼尖嘴快口齿伶俐道:“可好,新娘子拾了个枣子,这叫喜从天降,早生贵子!”

她顿时觉得自己手里拿的不是个红枣,是个烫手山芋,腾地一下丢开手去。

算了吧,这贵子谁爱生谁生!

撒过帐子,喜婆拿来剪刀,替他们各自绞下一缕头发,挽成个同心结的模样,然后妥帖地收入大红喜鹊登梅香囊里,眉开眼笑道:“合髻礼成,新郎新娘,挽发同心,白首不离”。

说完她接着又取来两只用红绳系在一处的酒瓢,分别递到傅?和沈清衍手中,笑着说:“合卺交杯,永以为好”。

合卺酒要先喝一半,等交换过来,再慢慢将对方剩下的饮尽。

起初傅?以为这酒会辛辣呛人,已经提着一口气做好了一饮而尽的准备,谁知等透明的酒液缓缓倒入口中,她才发现酒瓢里盛的竟然是米酒,清甜绵柔,丝毫不觉得难喝。

她甚至没忍住,轻轻地咂了一下味道。

合卺礼成,喜婆说了句“大吉大利”后,终于带着身后那些围在一处观礼的人退了出去。

傅?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这些琐碎的婚仪总算结束了。

沈家先前给她送了顶一年景花冠来,此刻正戴在她脑袋上。

这花冠好看是好看,上头饰以一年四季各色鲜花和漂亮的绢带,鲜艳夺目,华美异常,可却将她的头发都箍在了头顶,加之她头一次戴并不习惯,只觉得又紧又重,十分难受,半日下来就已是头昏脑胀了。

起初在聘财箱子里见到这顶花冠时,她还不太明白这是什么。

后来还是孙巧儿告诉她,这是时下城里人的喜好,成婚当日小娘子们惯梳高髻,再在头顶上戴一顶花冠,花冠越精美繁复,说明结亲的两家人越兴旺富贵,明礼识义。

这东西倒没金银宝钿那般贵重,只是村里还不时兴这个。

傅?当时听完恍然地点点头,全然没想到这东西等她真的戴上之后会有多折磨人。

倒是孙巧儿兴高采烈地替她戴上花冠后,一个劲儿地夸好看,瞧着比她本人喜欢多了。

原本喜婆出去后沈清衍就该接着将她头上的头纱取下来的,可傅?等了片刻,沈清衍迟迟没有动作。

脖颈处酸涩难受,她犹豫着要不要主动跟他说一声,好将这头冠卸了,解救她可怜的脖子。

傅?这般想着,还没问,就已经忍不住不适地动了动。

似乎是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沈清衍忽然道:“觉得难受?对不住,是我疏忽了。”

声音轻又缓。

傅?先前便发现,他说话时的调子总是淡然平稳,不疾不徐,几乎很少让人感到不舒服,与他的人极像。

沈清衍说着,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伸到她身前,轻轻牵起红纱一角慢慢地撩上去,又越过她头顶将其取了下来。

眼前的事物骤然清晰起来。

傅?下意识抬头,猝然撞进了他那双漆黑的瞳仁里。

先前匆匆一面,她当时全副心力都在如何摆脱里长家的亲事上,因此虽与他有过对视,却并没有余力仔细去看他的长相。

此刻借着室内昏黄的光,她才发觉他生得极好。

鼻高唇薄,长眉深敛,透着一股淡然疏离。

尤其那双眼,沉静从容,却又眸色极深,好似平静无波的暗河。

这样一张脸不论管着什么服色都是好看的,无论是先前白衣素冠还是此刻红衣墨冠,都衬得他傀俄如玉山。

傅?定定看了一瞬,突然惊觉这样并不礼貌,连忙低下头去,也错过了沈清衍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艳。

当初挑选这顶花冠时,沈清衍就觉得应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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