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不信(1 / 2)
管家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口袋,里面的手铐钥匙还在。
平时,他会在睡前把钥匙给苏泽岁,方便少年换衣服,但第二天早上就会收回。
偶尔的,他怕少年闷着,会把小家伙放出来玩一会。比如今天中午。
但如果说,他中午把少年送回房后,就再没去过……那显然不可能是他把苏泽岁放出来,让少年恢复自由身、在二楼玩的。
那么苏泽岁是怎么自己挣脱手铐、跑出来的呢?
就在管家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顾熠阑倏然站起。
男人漆黑的双眸中映着隐约的血红色,下颌线微微绷紧,浑身戾气,像个前去索命的地狱修罗,朝书房门外走去。
管家大惊失色,急忙跑着跟上。
他跟了顾熠阑许多年,非常清楚男人的脾性以及底线。
对顾熠阑而言,这个世界最难容忍的,就是失控的人、失控的事。他会用尽一切手段,去达成自己的目的,直到所有东西都在掌控之内。
上一次男人遇到失控的事,整个局面被他恶意折腾得混杂着尖叫、对峙、疯魔。血腥味在空中弥漫,挥之不去,叫人喘不上来气。
极端癫狂变态的场景,和过分冷静的顾熠阑。
那场面,管家这辈子都不愿再面对。
他在心里给苏泽岁捏了一把汗,忍不住替小少年说话:“顾先生,我觉得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顾熠阑充耳不闻,站在侧卧门前,手按在指纹锁上,甚至连进入人数都没输入,就猛然推开了少年的房门。
此时此刻,苏泽岁正坐在书桌前,在手机上啪啪啪地打字。
他正研究着翻译软件呢,噩耗就从天而降??哥哥告诉他,明天学校竞赛组会安排人员给他送“竞赛须知”,还要当场签诚信协议。
他正在负隅顽抗。
听到开门声,苏泽岁一脸茫然地朝门口望来。
顺着回头的动作,他白皙的手腕清晰地暴露在门口两人的视线中,上面空空的,只有一个监测心率的手环。而细长冰冷的铁链不知所踪。
管家心下一沉。
他视线暗中扫了一下,就瞥到了房间中央那鼓起一坨被子的床铺。
从少年手腕上不知去处的深寒手铐,就被丢在被褥上,透露出一股随意的味道。
少年他、他不会真是人前装乖巧,人后潇洒自由吧?
在这种充满疑惑点的时候,顾熠阑仍能面上沉稳自若。他走到少年身前,居高临下的地看着对方。无端沉重的压迫感就这么轻轻落下。
顾熠阑沉暗的视线扫过少年的手腕,不动声色地问:“为什么不戴手铐?”
原本呆呆望着他的苏泽岁一愣,第一反应是低头看见自己的双手手腕。
??真的没有手铐。
“写作业,”苏泽岁怯生生地小声道,“忘了。”
因为走的是物竞的路,上大学后又专注学术,他性格上带了些执着、坚韧和热爱学术的底色,遇到不懂的东西,会想法设法弄懂。
自从早上看到顾熠阑分享的那篇大物文献开始,他一回到房间,就迫不及待、废寝忘食地钻研。竟然忘了把手铐铐好。
听到少年的话,管家松了一口气。
原来只是写作业写忘了。不是动小心思、偷偷在枕头下面藏了一把钥匙就好。
顾熠阑蹙起的眉头微微展开,下巴一抬,漠然地示意少年自己过去戴上。
苏泽岁站起身,小跑着跑到床边,拿起中午丢在床上的手铐。
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候,他才悲伤地发现,中午走得太过匆忙,不小心把手铐铐上了。现在,上面锁铐已然咬合,没有钥匙就打不开。
苏泽岁拎着手铐,无措地站在原地,小脑筋疯狂运转。
不远处,是顾熠阑略带审视的目光,以及管家叔叔期许的视线。
苏泽岁犹豫地拿起手铐,伸着小手,往里面塞了塞。
他肌肤温软,再加上本就手腕纤细,没费多少力气,就“咔”地将手轻松地锁回到了手铐里。
他试了试锁链另一端的牢靠程度,然后抬头看向门口的两人,眼眸亮亮的。
顾熠阑:……
管家:!!!?
你这、你这还不如偷偷藏了把钥匙呢!
管家悄悄地瞥着老板的神情,却只见顾熠阑黑眸深沉,盯着苏泽岁手腕上的圈铐,指腹摩挲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男人突然毫无征兆地转身,朝着房门外大步走去。只留下苏泽岁和管家站在房内,面面相觑。
侧卧的空气瞬间沉默,管家嘴角抽搐,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不知道该先追上老板,还是该先安抚下一脸懵圈的少年。
就这么尴尬地度过了两分钟,顾熠阑才终于回来了。
他把一个玻璃杯“磕”在书桌上,朝少年一扬下巴:“喝了。”
玻璃杯是全透明的,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纯白的液体,不粘稠,不像牛奶,倒像是在水里加了什么白色粉末,然后化成的液体。
“这、这是什么?”管家不禁替少年担心。
“控制药物。”顾熠阑语气淡淡道,不听内容,还以为他说的是“早上好”。
管家后背一凉,刚想劝说,就对上了顾熠阑缓缓瞥来的、冷得淬冰的视线。
他抖了抖,还是不忍心地转过了头,打算少年一口吐白沫倒地,他就打救护电话。
不明液体颜色奇怪,名称更是唬人,好像喝完后就会变成没有自己思想的木头。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如临大敌、战战兢兢地看着它。然后,整个局面就会变得弥漫起火药味,充满锋利对峙意味,像个一触即发的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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