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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悦容以为,皇帝会将那些事告诉给太后、皇后,他对自己照顾的原因也应当会告诉太后。
之后太后与她随意聊了聊家常,晚膳前让姜悦容回去了。
秦嬷嬷掀帘进来,太后倚窗静静出神。
秦嬷嬷放下装着糕点的素盘,与桌面相碰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娘娘在想什么?”
“这个孩子,是个好孩子,但心防很重。”太后脑海里回想着与姜悦容的一问一答,她问一句她答一句,全然不似其余妃嫔,恨不得与她多说些话讨她喜爱。
“姜贵人家里情况那般,不愿与人多谈也是常理。”秦嬷嬷自然不会认为姜悦容的如实回答是一种交心的表现,她与不熟悉的人不愿主动说话,他人问一句,只要她愿意回答,她便会答一句。
“她不喜欢皇宫,觉得拘束,烦恼。”太后毕竟阅人无数,只几句交谈便将姜悦容了解得差不多,“但又必须得在皇宫,所以更加痛苦。”
她能看出那孩子不喜交际,虽然时刻在思考别人的话中意,但却厌烦这样的思考,所以在回答时更乐意按自己的意愿去回答。
经历了后宅斗争,父亲不爱,母亲不可依,或许她会更喜欢没有顾忌的地方。
太后能理解她身上一切矛盾的地方,最后却只能化作叹息一声,皇宫这个地方,除了被金钱、权利蒙蔽眼睛的人,没有几人会喜欢。
***
午时还不见一点白色的蓝天被灰蒙蒙的乌云覆盖,眼看要下倾盆大雨的模样。
没料到今日会变天,姜悦容和粟筱出门时没有带油伞出来,回去的路上,粟筱时不时抬头望天,怕路行至一半下起大雨。
若是让主子淋雨着凉,便是她们这些奴才的罪过。
路过一间看起来废旧的楼阁,姜悦容往里走进去,寻了一张看着比较稳妥的椅子,让粟筱用绢帕擦干净上面的灰尘,屈膝坐了下去。
“粟筱,你先回去取伞,我在这里等你。”
“不行,若奴走了,您身边就没人伴着了。”粟筱不同意,今天出来,其余人都被安排了事儿,只她一人侍奉在侧,若她贸然回去取伞,贵人出什么事怎么办?
姜悦容却不是很在意:“无妨,这边人迹罕至。再说我也没什么惹宫中人嫉妒的地方,不会诚心害我的。”
“人迹罕至才更危险,您出什么事都没人知道,奴怎么能放心让您在这?”粟筱都要被她急哭了,言语急促的让姜悦容放下这个念头。
“这天就要落雨,你若不快些回去,是想让我淋雨么?”姜悦容眸子淡淡瞥向她,眼里是不容置疑的神情。
粟筱终是无奈被驱赶回去,路上一步三回头,就怕冒出可疑之人会害主子。
过了几刻,粟筱许还没有回到瑶花阁,天就下起毛毛细雨。
姜悦容在家时就喜欢一个人独处,身后总是跟着随从,就如同被人监视一般,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告诉给想要知道的人,在家是柳氏、姜悦心,在皇宫里是皇上、皇后、皇帝,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废弃楼阁里转了一圈,四周皆是陈列书卷的架子,可长久无人使用已只见几卷落了陈灰的书籍。
姜悦容手指随着身体走动抚过架子,指腹沾了一层灰黑的尘,走到楼阁通透的另一边,门外是另外一条宫道,她伸出手去,让天降的雨水落在手指掌之上,清洗指上的脏污,纯净的眼睛透亮,她笑着享受独处时候淅沥的雨声。
青衣素雅的俏人儿站在门边,雨水垂落在其手掌,展了笑颜。
皇帝站在伞下,听雨敲打伞纸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远远瞧她。不用离得多近,仅凭侧影,他便知是那个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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