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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公公还在呢,云蕤快送公公出去。”
“……”
江?海一时哑然,年岁虽小胆子不是一般大,无奈失笑,晃着脑袋走了。
***
姜悦容纵是百般不愿,然这是皇帝的口头旨意,又有粟筱在一旁规劝,只得安安分分的去左侧厢房慢慢誊抄。
是夜,皇帝去仪元宫看过郭容华,转道来她这瑶花阁,还未到门外,便听院里急匆匆的脚步,还有放风的云蕤在一旁:“美人,皇上来了,快进去!”
皇帝挑眉,江?海推开半敞的门,见这主仆一屋仿佛一直在安静践行圣旨的模样。
信步走到桌案前,垂下的眼睑盖住浅色的眸子,扫视桌上摆开的书卷,字迹秀逸端庄,只最后墨迹明显未干的几字略微歪斜。
姜悦容心虚得很,给皇帝见礼后根本不敢抬眼看他。
“字形倒是看得过去,”齐郧自开头一字一字看去,和宫规一字不差,未见错字,可见她在写时很认真,不过一日过去还不过半,写得磨蹭,“这般不愿誊抄?”
姜悦容垂下头,小声支吾:“不愿,妾未犯错,为何要抄?”
齐郧伸手,眼前人却退后一步自己站了起来,他未多想,侧身点点宫规原卷:“一百七十二,为君妻妾者,不可妄议君主。”
她这才陡然响起那日说起的话,以及那些话还被眼前正主听了去:“陛下怎么不在当日便处罚了妾?”
齐郧耐心温声为她解释:“你未曾得见朕颜,会那般猜想也勿怪。只这宫里规矩繁多,你年岁未到,进宫又匆忙,许多规矩还未学清楚。这宫里许多人不曾见,若冲撞到庄妃等人,她们可不会像朕一般念你年岁小。”
难怪又要她识人,又要她誊抄宫规,原是怕她出去闯祸。
姜悦容疑问:“既是如此,陛下让教习嬷嬷前来教导就好。”
为什么要非得抄书,呜呜。
“你现今人微言轻,教习嬷嬷皆是看人眼色行事,难保她们不会尽心尽力。”齐郧高大身躯站在逼仄的厢房里,衬得原本看着尚可的房间更加狭小,江?海着粟筱去寝房搬了镂空雕花凳来,让两位主子坐下才看的舒心些。
“可您亲自开口,她们必然知晓轻重。”姜悦容想不通,皇帝亲自指定,教习嬷嬷岂敢阳奉阴违。
“后宫总有朕看顾不到的地方,皇后也并无绝对义务照顾你。”
姜悦容抬头,恰巧撞进他浅褐色一眼望不到底的瞳孔里,突然明白过来??
皇帝不是以宠爱妃子的名义而来,是以教导她这个涉世未深的‘孩子’在宫中生存来的。
他不曾将她当做后宫妃子的一员。
如此的话,他又何必将自己带到这一眼望得到头的深宫之中?
她万分抗拒之下,皇帝终是大发慈悲,将抄书重任改为了背宫规,一日背一页。
***
前几日姜悦容让白蕤去尚功局讨要了烤炉来,趁着今日雪小,搭上架子,一屋子主仆围在院子里吃烤物,少有雪花落在腥红碳面上,激得劈啪作响。
“姜妹妹可曾听闻宫里的趣事?”
未见其人只闻其声,姜悦容都不用抬头,便知晓是谁来了。
既有外人来,云蕤等不好再无所顾忌的蹲在那儿,皆规规矩矩地站到姜悦容身后给容珂见礼。
姜悦容站起身接过粟筱递来的湿帕,擦干净手上油渍,才去接住容珂伸来的手,笑盈盈道:“姐姐真是掐得一手好时间,再来晚一点可就吃不到我这的烤物了!”
“哎哟!那可真是巧!”
“方才我来时绕过转角就闻到你这的香味,然我今日来主要是去给郭容华请安,所以这会儿才得来你这里吃点东西。”
姜悦容笑说:“那姐姐快坐下享用。”
容珂近来和她更为熟稔,不客气地坐下,手拿银箸吃起东西来。
姜悦容午后就一直在吃,本已准备歇筷,容珂来了又加了菜,慢慢烘烤着。
“姐姐方才说,宫里又有趣事?”
容珂吃得文雅,细嚼慢咽地,食物咽下去之后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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