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失踪(2 / 2)
“明日你待如何?”
“自是再比……过。”
郑策话到一半觉得这声音熟悉非常,定睛看去,竟然是他爹!他用尽全力才克制住要转身拔腿而跑的两条腿,梗着脖子,僵硬又熟悉地束手行礼道:“爹。”
郑诸义恨铁不成钢地冷哼一声,转而对李砚书道:“小儿年少,要是有哪里得罪了李小姐,还请李小姐海涵。”
李砚书不以为意,道:“郑员外严重了,郑公子虽年少,却言而有信,不拘一格。再说郑公子既遵守承诺,跑完一炷香时间,那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本小姐自不会再提。”
郑诸义为人严肃,素来不苟言笑,此时却是笑道:“李小姐明月入怀,襟怀坦荡,我等汗颜。李小姐请!”
郑策倏地抬头,大惊失色。震惊这李小姐是何身份,竟让他爹那张八百年都不会笑一下的贵脸都笑了!
他没再莽撞开口,谨小跟在他爹身侧进楼。
所谓风水轮流转,先前他还嘲讽人家是乡巴佬,不懂食易楼为何只有十楼,结果人家现在就要他爹亲自陪着进来,为她讲解,而他只能灰溜溜跟在后面。
“食易楼,又唤十一楼。确有十一楼,不过这第十一楼,不在天上,而是在地下。故十一楼又叫地一楼。这一层因在地下,四时低温,乃冰沙冷饮绝佳贮存之所。”
李砚书啧啧称奇,却并非是因为郑诸义说的冰沙冷饮,而是因为这里满堂的彩色烛光和腾起的白雾。
五颜六色的烛光和白雾将这一层照得流光溢彩,如梦如幻,似入迤逦仙境。端着琉璃盏,穿着鲜亮衣裙的丫鬟们也似玉一般,动人心魄。再往里走点,白纱微扬,里侧风光似现非现。放眼看去,大堂正中间的圆台上,七八个仙女正在上面翩翩起舞,风姿绰约。
丝竹管弦韵悠扬,歌喉宛转何清越。李砚书抬眼,“浮生”二字映入眼帘。
浮生若梦,人生几何。
此情此景,到也合乎。
两个时辰后,众人再次拥着李砚书出来。
此时已近戌时,楼前两侧门人提着大烛侍候,原本热闹的街上现在只有两三过路人,楼前的茶铺也茶阑人散,闭门收摊了。
正回想着下午热闹喧哗场面的李砚书目光一顿,因为她又瞧见了下午时分就站在酒楼锦旆下的姑娘。两个时辰了,她居然还在站在那里?
程县令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即皱眉道:“许县尉。”
“县令……”
许汜也瞧见了,顿觉眼前一黑:这位姑奶奶怎么又来了!!!
他唯唯诺诺道:“县令,她身上有迷药,我……”
“什么!?”
郑诸义道:“程县令稍安,李小姐稍安。此人虽身上有迷药,但此女神志不清,动作迟缓,只要不靠近就没事。”说完看了管家一眼,管家立刻颔首转向身后仆人,低声耳语了一句。
程县令道:“这姑娘是郑员外什么人?为何久久立于楼前?”
显然,程县令看出了那姑娘的奇怪之处。
正常人看到他们这一群人,都会投来好奇或打量的目光,胆子小点也会避着他们赶紧离开,但这姑娘只是静静立于楼前,既不看人,也不听事。
“县令,李小姐,窦校尉。”郑诸义拱了拱手,意有所指道。
程县令领会,抬手屏退左右。
李砚书平声道:“素影和骨衣是我贴身之人。”
窦庑没吭声,身后的人自觉退下。
见人都退下了,郑诸义才低声道:“……这姑娘名唤唐易,是上任唐家家主唐微,之女。”
此言一出,程县令惊讶道:“唐微之女?本官怎么记得唐微并没有成婚?”
郑诸义道:“县令所记不错,唐微确实没有成婚,此女,是他与其弟子……”
话到这里,剩下的不必再说,在场的人也都明白了。原来是一出只会出现在话本里的禁忌虐恋??师徒情。武朝国风开放,不仅允许男女自由婚嫁,且婚后不合,也可两相合离,各觅良家。因此各类话本子也层出不穷,特别是像《梁祝》《白蛇传》《牛郎织女》这类的情爱话本子,格外受闺阁女子青睐。然即使这般,有关于师徒情的话本子也仍旧在禁书之列,向来不为世人所容。
沉默片刻后,李砚书问道:“方才许县尉说她身上有迷药又是怎么回事?”
许汜往那边看了一眼,低声道:“李小姐有所不知,本县邻县有个唐家镇,镇上之人个个术绍岐黄。家主唐微更是唐家上一辈中的佼佼者,逸群之才,不仅医术了得,那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出挑。当年临县数百名女子前往唐家镇,掷果潘安,只为求见唐家家主唐微一面,这件事曾经轰动一时呢。只是那唐微突然放出话来,说他将用一生专研于药道,一生不娶妻生子。就这样,没多久那些姑娘也就相继离开了。”
程县令听完,得出结论,“这姑娘既是唐家的人,那身上携带迷药也就说得通了。”
李砚书若有所思,随即又问道:“这位唐姑娘这里可是……”
她指了指自己的头,郑诸义见状,道:“非也。唐微曾与我说,唐易是误食了某种毒药,以致思维智力停留至三岁稚童。除了唐微,其他人唤她,她都不予理会。”
李砚书朝唐易走近,三步之外停住,试探道:“唐姑娘?唐姑娘?”
诚如郑诸义所言,毫无反应。
李砚书观其颜色,发现除了唇色偏白,其余的皆与正常人无异。转而问郑诸义,“郑员外,那位唐家家主呢?这姑娘午时我便见她在这了,距今相隔四个时辰,既是家主之女,为何到现在还没人来寻?”
据许汜所说,这位唐姑娘应声经常来此,那唐家的人应该早就来了才对。
“唐微他……”郑诸义脸色难看道,“他在一年前就失踪了。”
失踪?
闻言,许汜叹了一声,“这位姑娘也是一年前,开始频繁来我县。每回来,无论刮风还是下雨,往那一站就是一天。若是有人问她,她就只说等人,其余的一概不回。唐家的人起初也来寻,后来见她哪都不去,就来食易楼前站着,就来的越来越晚了,有时甚至两三日才来人寻。”
李砚书皱眉,道:“两三日?那人就一直这么站着?”
许汜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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