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谒舍(1 / 2)
翌日李砚书拜别楚惟,随传旨队伍启程前往元安。
从车队启程那日算起,一连下了三日大雨。
风雨送行,让离别更添愁绪。
这日好容易放晴,车队行进速度都要比前两日快上一些。因着前一天刚下过一场大雨,官道泥泞。李砚书在马车内时不时能听见车轮和马蹄碾过水洼的声音,轻一声重一声,听得人直犯困。
李砚书想出去骑马,刚撩开车帘,外头就下起了小雨。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雨成了大雨。虽是官道,可冒雨夜行终是不妥。打马领头的从六品昭武校尉窦庑策马来到车窗边,道:“李小姐,前面一里有处谒舍,委屈小姐将就一晚。”
官驿离这还有十多公里,如今天色渐晚,雨势也没有见小的趋势,安全起见,窦庑还是决定先安宿一晚,明日一早再启程。
李砚书靠近车窗,道:“好,劳烦窦校尉。”
窦庑长相粗狂,办事却利落,不消半刻钟就将车队井然有序地安顿下来。
素影端了盆热水上来,打湿脸帕,见李砚书还在看那本心法,劝道:“小姐,车马劳顿一日了,抓紧歇息吧,明日还要赶路呢。”
李砚书放下书,接过帕子,擦拭好道:“你先去休息吧,今夜有骨衣在。”
“是。”
待素影离开,李砚书又看了一会儿心法,希望可以在书里寻到解决内息紊乱的方法。
半年来,她早已将心法烂熟于心,修习也顺利,从未遇到阻碍瓶颈,谁知修习完竟然出事了。离开渭阳那天她就隐隐感觉到内息不稳,不过她没当回事儿,以为是离家所致。直到昨夜里惊醒,她才后知后觉到,自己的内息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李砚书又将心法看了一遍,还是没有从中寻到解决办法,不免觉得烦躁。心想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还是得修书一封告知师傅。
想罢,李砚书提笔蘸墨,写好唤骨衣进来,“着人快马送回渭阳。”
骨衣领命退下。
李砚书嫌屋里闷得慌,便来到长廊透气。
本以为连日大雨,打尖住店的人应该没多少,不想,她从二楼往下一看??座无虚席,热闹得很。
李砚书饶有兴致地扫了一圈,正准备回去时,余光里却看见了一位灰布长袍的书生,坐在角落里,低头看着书。
书生独自坐在那里,与周围吃肉喝酒的汉子们格格不入。倒不是说书生有多么的与众不同,而是跟其他人桌上的酒肉菜肴相比,书生桌上只有一个吃了大半的冷硬烧饼。眨眼的功夫,李砚书就见那书生几口吃完烧饼,复又伸手摸去桌上,点了几下,摸了个空。书生垂空的指节僵了一瞬,甫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继续看书。
李砚书收回目光,转身进了屋。她倒了杯冷茶喝,坐在桌边等骨衣回来。
不多时骨衣送信回来,见李砚书在等自己,连忙问道:“小姐?”
“你进来时瞧见外面那些人了吗?”李砚书问道。
骨衣迟疑点头,她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李砚书笑道:“你觉得在这么一个小谒舍来这么多人,会是巧合么?”
话落,骨衣下意识握上腰间的刀柄。
“别急。”李砚书阻止道,“你先去将素影叫来,她胆子小。”
等骨衣去叫人的功夫,李砚书熄了两根蜡烛,屋子里顿时暗了一半,从外面瞧着像是里面的人已经吹灯睡下了。
再次经过大堂,尽管那些人的视线很隐秘,骨衣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一些。她佯装无事经过,径直去了素影房间,轻声叫醒素影,带人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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