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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流绪微梦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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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疏星抬起脸,听她说话。

“你们家生意做得大,春日里人人都要添新衣、买料子,姥姥定然忙碌。舅兄回去,为姥姥分担一些,她老人家也能好好养身体,对吗?”

说完这番话,贺玉舟骤觉掌心发痛,原来是他的指甲掐得太深,至今方后知后觉。

卫疏星静默垂首,半晌,终于抹了一把泪,睨向钟尧:“你答应过我,明年秋天会来裕京小住,不许食言。你还要常常给我写信,每半个月一封,还应日日都记挂我……”

她说一件,钟尧便答应一件,贺玉舟的指尖亦多往掌心掐一分。

掐得越痛,卫疏星脸上的笑意便更浓烈,又能与钟尧说笑了:“虽然我很大方,肚里能撑船,但我还没原谅你哦!”

“嗯,我知道了。”钟尧笑道,“雪下大了,我们先回去。”

雪天路滑,卫疏星夹在两位公子中间,像没有骨头,似乎随时都会摔倒。

贺玉舟无声地叹气,想让卫疏星好好地走路,不要黏着自己,可他一侧眼,便瞧见卫疏星红扑扑的眼眶,竟顿时开不了口了。

“夫人。”贺玉舟凤眸稍阖,“路滑,不好走,你挽着我,慢慢走。”

卫疏星足足怔愣好几瞬,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我才伤心过,走不动路的,我要你背我。”

好,那就再顺一次她的心意吧,贺玉舟蹲下身,示意她到自己背上来。

见状,钟尧便要帮着妹妹到贺玉舟后背上去:“圆圆,你慢点儿??”

“走开,你坏死了,不要你碰我!”卫疏星撇嘴,挥开钟尧欲搀扶的手。

她朝贺玉舟背上一跳,手臂环住他脖颈,急声催促:“夫君,快走快走!我们把这个坏蛋甩在后面。”

贺玉舟背着她,双手托着她腿窝,行得极稳,步步都安定,浑身上下仅有心脏在躁动。

他不自觉去看身侧的钟尧,却与对方对上了眼,旋即错开视线,只看前方。

*

一回花厅,就看见里头坐着个人,正是从太医院归家的卫淳。

她还穿着官服,墨绿颜色,青竹翠松般沉稳别致。

见到女儿,她自然是笑的,卫疏星却远远打量了母亲一会儿。

人一穿上官服,可真是精神。

卫淳分明不高,可一旦有了精气神,竟衬得她挺拔高大许多。

从贺玉舟背上跳下来后,卫疏星欢欢喜喜地跑到母亲身边,将方才的伤心事抛到九霄云外:“娘亲,我好想念你!”

卫淳莞尔一笑,牵过女儿的手细细摩挲,却发现一件不得了的事,当即寒了脸色:“手好凉,圆圆,你是不是玩雪了?”

“我就只玩了一小会儿,不碍事的……”卫疏星用力挣脱母亲的手,连连后退。

她的视线在表兄、夫婿之间一转,决定向如今稍微看得顺眼的那个人寻求庇护。

她躲到了贺玉舟身后。

这个人肯定会护着她的,就像在枢鉴司里面对安国公府,在皇宫里遇见孟文进那样,她相信他。

双手搭上了贺玉舟的肩膀,卫疏星探出一颗圆圆的脑袋来,可怜兮兮道:“夫君,我娘要训我了,我好害怕,你帮我说说好话吧……”

天底下哪有这样不爱惜身体的人,分明还来着月信,就敢到冰天雪地里胡闹,贺玉舟瞧了钟尧一眼,这是放纵卫疏星胡闹的助纣为虐之徒。

他记下了。

可他确实说不出好话,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放柔声线:“圆圆,你不该玩雪。”

卫疏星瞪大眼:“连你也不向着我?今天我高兴,玩就玩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心虚得厉害,平日里的底气和威风,全随着卫淳的一记眼刀化作灰烬。

念及今天是女儿回门的日子,卫淳没有说重话,另有些悄悄话,则被她留到散席后,单独与卫疏星相处时才问出来。

她最关心的便是卫疏星近几日过得好不好,贺玉舟是否疼惜她。

卫疏星想了一想:“娘,若你让我具体说,那么一时半会儿,我还真说不上来。”

“说不上来,便是体会不到;体会不到,那就是不够疼惜。”

卫淳不信世上还有无法感知的爱。

“这倒不全是。”卫疏星几番细想,“他有时气得我直哭,有时倒对我很好,遇到事儿也知道护着我。”

相当客观的评价,令卫淳听得额角青筋直跳:“圆圆,你若在他家受了气,不必太过隐忍,尽管回自己家来。若是过不下去,不过也成。”

“嗯?”卫疏星杏眸微瞪,“娘,这话还用你说?你知道,我最受不了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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