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雪月交光3(2 / 2)
冷不丁,一声寒意浸骨的疑问划破宁静。
火苗一颤,卫疏星惊得轻呼出声,原来他没睡呀!
她未听懂贺玉舟的弦外之音,还以为他正儿八经地在问话,遂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没看够,你让我再看看嘛。”
贺玉舟缓缓地半睁双眼,欲言又止。
宴席间,他被友人按着灌酒,头疼欲裂,而今只想尽快睡去。
可卫疏星精力旺盛,举着烛火摇来摇去,晃得他无法入眠。
贺玉舟不得不提醒:“烛火晃来晃去,会影响我休息。夫人,你安静一些,好好睡。”
他嫌弃她闹腾?就是这后半句话戳进了卫疏星心窝,令她一搁烛台,便没好脸地倒回床上,呛声道:“你长得好看,我才愿意看你,否则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你有什么特殊的……”
嘴一旦硬得过了头,气势便水涨船高,卫疏星重新躺下时迸发出了用不完的劲儿,竟一个翻身??
砰!
骨碌碌跌下床,后脑触地。
疼痛感爆炸似的蔓延,遍布她整个后脑勺。
哗的一下,泪水如江河溪水泄出,卫疏星才说完狠话,拉不下面子放声大哭,遂躬身抱膝而坐,脸紧紧埋进膝间,低声啜泣。
她等得耐心枯竭,灯花爆裂了又开,也没等到一句问候。
卫疏星茫然地抽噎了一下。
出嫁前,但凡她在家里跌一跤,院里所有的仆人都恨不得往她身上扑,问一句小姐摔得重不重,要不要请大夫……
贺玉舟在做什么?他怎么还不来关心她?他到底在不在乎她有多疼!
“磕到哪里了?”
冷冽依旧是冷冽,却像在卫疏星心尖上柔柔抚了一下。
这是贺玉舟的声音,是他迟来的关心和问候。
卫疏星好受了些许,却仍不愿抬头。
她闹起别扭,身子蜷缩着坐在地上。这既要人哄,又拒绝好意的模样,活似一只刺猬,谁靠近她,谁就要后悔。
若你想碰一碰她的柔软,便不得不先被扎一遍手。
猝不及防的,卫疏星感到有什么东西穿过她的膝窝与腋下。
下一瞬,她陡然腾空而起,不禁慌乱地一抓。
她抓的位置不妙,正巧抓乱了贺玉舟寝衣的衣襟,划出一片雪色胸膛。
烛火交映,男人肌肉的痕迹就这样暴露。
卫疏星呆住,连呼吸都忘记。
贺玉舟却镇定自若,稳稳将妻子放到床上,再若无其事地理好衣襟:“哪里疼?告诉我。”
他的胸口,还残留着那一瞬的触感。
卫疏星的指尖很凉,停留也很短暂,却如春日里的藤蔓一样难缠,牢靠坚韧,迅速蔓延。
贺玉舟不大自在地咳了一声:“不必盯着我,没什么好看的。”
卫疏星垂眸,脸颊烧得滚烫,好像她才是喝醉酒的那个人。
怎会“没什么好看的”?
他的胸口比脸还要白,雪一样的颜色。
“夫人,摔着哪里了?”贺玉舟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你应该唤我的小名。”卫疏星声若蚊蝇,缩在贺玉舟投射下的阴影中,啪啪嗒嗒地掉眼泪。
泪水擦着她的脸颊落下,染上一些躁意,这些泪被贺玉舟用指尖接住,他哄道:“别哭了……圆圆。”
在他尾音里,携着一二分极难发觉的无措与不耐烦,摔了一跤而已,何至于又哭鼻子又闹脾气的?
贺玉舟头痛,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回神,轻柔地在她后脑探寻:“是这里疼吗?”
卫疏星点头。
“摸起来并不肿,也没有出血。按着会不会痛?”
卫疏星摇头。
贺玉舟厌恶审问这样的“犯人”,或含糊其辞,或语焉不详,或憋闷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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