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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雪月交光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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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何体统,贺玉舟唇齿不动,只在心中沉默缓慢地碾磨这四个字,神情无波无澜。

“早知卫小姐能向巡城军求助,家门口还有人眼巴巴等她,侯爷您就不必特意护送她回来,真是多此一举!”

邓蒙愤愤不平,心疼贺玉舟白跑了一趟,还心疼自己怀里凉了大半的糖炒栗子。

贺玉舟却不置一词,沉声嘱咐道:“你只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回去后不许乱说。”

“侯爷,您不介意?”邓蒙惊诧地追问。

“不介意。”贺玉舟云淡风轻,宛如彻彻底底的局外人,“明日有许多事要忙,回去吧,孟文进要来枢鉴司受四十棍杖刑。”

“是他活该,光天化日的调戏姑娘家,而且还是我们将来的夫人!若是我家丽娘受人欺负,我……”

邓蒙嘟囔个不停,贺玉舟瞪他一眼,他便知道是自己太过聒噪,不再出声。

他忘了,贺玉舟最厌烦话多的人,只是卫小姐,似乎也不是安静娴雅的性情。

这两个人,根本处不到一起去啊。

邓蒙咂咂嘴,如今,她可不敢提半句卫疏星的不是,生怕侯爷护起未婚妻来,又罚他到雪地里冻一场。

*

卫府。

在外头受了委屈,回家当然是要哭的。

卫疏星哭得惊天动地,甚至吸引来几个无事可做的小丫鬟,缩在墙根儿底下偷听。

若非钟尧及时发现,赶走了她们,卫疏星还要再闹一场,斥责她们吃饱了没事干。

“早知道我就不急着回来,我和他耗下去,耗到巡城军来,当场拿住他,关进大狱里!”

伤心与怒气此消彼长,一个消散几分,另一个便烧得旺盛。

卫疏星在屋里来回踱步,晃得人眼晕。

原本是多好的日子,未婚夫见着了,裕京城也玩了,偏生杀出一个流氓来,毁了她的心情!她悔得肠子发青,只恨没与孟文进多僵持一会儿。

“圆圆,事过境迁,没有反悔的余地。你平平安安就是最好。”钟尧用手腕试了试汤药的温度,“来,喝补药吧,刚好能入口。”

瞥了眼那碗汤药,卫疏星秀眉轻拧,不肯过去。

正是揪住这空档,卫淳坐不住了:“今天又是下雪又是刮风的,你胆敢跑出去,这副身子还要不要?”

钟尧不忍心妹妹再受苛责:“姨母,圆圆只是贪玩。等明年开春,杨师傅上京来,她就要接着读书,哪里还有时间玩?”

“阿尧,有些事,你不能一味惯着她。”卫淳眼珠一转,望见卫疏星委屈兮兮地低着头,心声怜爱,不忍再说。

她叹了口气,唤女儿到自己身边来,柔声哄道:“今日你吓着了,喝了药,早些睡吧??肚子饿不饿,吃不吃夜宵?”

卫疏星早在望江楼填饱了肚子,为着母亲顷刻转圜的好脸色,她的可怜之态消失全无,又硬气了起来:“娘,我想报官,我不能白白被他欺负。”

但她还记得一件要紧事:“孟文进是太后的侄儿,娘又担着照顾太后身体的责任。娘,此事是不是很难办?”

其实不必卫淳来答,卫疏星心中自有数。

她娘离乡近十年,先在太医院做药师,熬了几千个日夜,直至新帝登基、提拔择选女官,才得了七品医正的官位。

卫疏星向后缩了缩身子,未离卫淳太远。

办不成,也不要紧,可她很期盼卫淳对此事的态度。

“好。”

是卫淳启了唇。

她的手掌撑在女儿下颚上,指腹粗糙温暖:“我尽力为你一试。”

母亲终究疼自己,卫疏星欣慰一笑,痛痛快快饮下那碗酸苦的补药。

她明白,做母亲的偏疼女儿,做姑母的,未必不会偏疼侄儿。

可她仍做了一夜好梦,梦里,花落有声。

翌日清晨,卫疏星又想起昨晚的事,还盘算着有没有一个既不影响卫淳前途,又能让自己出气的法子。

偏在吃早饭时,传来了孟文进被杖责四十,已下不了床的消息。

“是为了昨晚的事?”卫疏星放下碗筷,错愕又欢喜。

“说不准,这还是姨母从太医院托人带话回来的。”钟尧笑了笑,“这下你可算高兴了,好好吃饭吧。”

好消息来了,卫疏星的报应也一并来了。

在她彻底痊愈前,卫淳严令禁止她再出府半步。

如此一来,卫疏星便一直将养到十月二十八,她的大婚之日。

*

十月二十八,良辰吉日,宜婚嫁。

裕京落了整夜的雪,清晨时分,满城散落着银屑素花,叫太阳一照,熠熠生辉、耀眼夺目。

昨日,卫疏星来了月信,好在她常用汤药调理身子,只要不沾凉东西,身上便无多少不适。

整套喜服早就在案上隔着,卫疏星睡觉时习惯留一盏灯,夜间却总觉得屋里亮得过了头。

今早才知,都怪这顶镶遍珍珠翡翠、美玉宝石的凤冠,烛火往上一打,自然映得满堂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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