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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裴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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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繁华街道,就别想睡懒觉。

翌日,天未大亮,裴溪亭就在各种嘈杂的音波攻击中起身下榻了。他游魂似的飘到妆台前坐下,耷拉着眼皮出了会儿神,突然握住一把头发,拿出笸箩里的剪刀??

“干什么!”

青铃铃一睁眼就看见裴溪亭坐在妆镜前意图断发,吓得差点重新厥过去。

这一嗓子也差点吓得裴溪亭给左手背开叉,“……”

青铃铃掀开被子下床,踩着木屐呱嗒过去,一把夺过剪子,说:“虽说早八百年就不兴髡刑了,可这头发也不能随便剪,要短命的!”

“迷信。”裴溪亭打了声呵欠。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以前是不是这么说的?”青铃铃将剪子放回笸箩里,被裴溪亭传染,跟着打了个呵欠,“唔……其实我也觉得头发代表寿命这种说法是唬人的,但你可别剪这么一大截,否则回家就要被你家长辈‘围殴’,看你受不受得了。”

裴溪亭木着脸盯着镜面,虽然他本来也是披肩发,可这未免太长了,没有吹风机,梳洗也麻烦。

“行啦,裴三少爷。”青铃铃撑着裴溪亭的双肩,轻轻一拍,媚声媚气地说,“小人伺候您!”

他拿起梳子在裴溪亭脑袋上一刮喇,洋洋自得,“我在当头牌前也是做伺候人的粗活的,会一些简单的发式……虽然现在也是做另一种‘粗’活。”

裴溪亭跟上老司机的速度,“宁王世子待你如何?”

青铃铃说:“挺好,偶尔来找我干一回,舍得金银,没有凌/虐人的毛病,长得也不让人反胃。最好的是,有了他啊,旁人就不敢扒我裤子了,平日找我也只是听我唱曲儿……对了,我新做了一身红色的交领襦裙,样式布料都不错,就是做长了一截,我还没叫人取回去改,你试试能不能穿吧。”

裴溪亭很喜欢红色,但“裴溪亭”从不穿张扬的色彩,便欲迎还拒地说:“我不习惯穿红色。”

青铃铃果然撇嘴说:“生得白的人穿什么色都好看!你整天穿得寡淡,给谁守丧啊?恨不得夹着尾巴做人,现下还不是被人觊觎上了?”

“有道理,那我试试吧。”裴溪亭大尾巴狼似的,又说,“但我待会儿要爬墙,别磨坏了。”

“你先试试嘛,能穿的话我给你包上,你拿回去穿,我也懒得叫人拿回去改了。”青铃铃说着说着就把手头的事撇下了,转身去翻衣柜,“我再给你找身别的,你先将就吧。”

裴溪亭看了眼扎在脑袋上的小木梳,戳了它一下,随手扎了个高马尾。

午后,裴溪亭背着小包袱回到裴府,这个时辰连狗都在午睡,最适合溜进去。

进府前,裴溪亭找了个角落暗中观察,果然发现两个鬼鬼祟祟的“路人”??估计是上官桀顾忌白月光,不敢直接上门逮人,只能暗中监视,伺机套麻袋。

裴溪亭避开两人,找到后门去,院墙大概3.2米的高度,他后退助跑,踩着墙面一跃而起抓住墙头,手臂传来“夸嚓”一声。

这身体素质……

裴溪亭吸了口气,左脚踩住墙壁,使劲全身力气往上一蹬,终于探头出去,墙内的景象也映入眼帘:

面积不大,种着几棵槐树,门童正抱着本书坐在一棵盘槐下的凳子上,瞪圆了眼睛盯着他。

“嘘。”裴溪亭噘嘴示意,努力翻过墙檐,跳了下去。

门童回过神来,猛地揉了揉眼睛,确认是三少爷无误。他?地站起来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连忙迎上两步,小声说:“三少爷,您怎么也开始翻墙了?”

裴溪亭拍掉手上的湿泥灰,拿巾帕擦了擦,抬头见门童这副做贼姿态,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原著中提过一嘴,裴锦堂是翻墙老手,第一回撞见上官桀就是在这面墙外。裴锦堂经常夜里翻墙溜出去玩儿,而后院的门童顺儿也被他收买。

裴溪亭打赌顺儿不会告状,不然汪氏就会把后门看紧,不仅堵了裴锦堂的路,顺儿更没有好果子吃。他摸出半吊钱递过去,说:“你今儿没看见我。”

顺儿是二等小厮,每月一吊月钱,每次二少爷翻墙回来会给他两百文,三少爷这半吊他收了心亏,便说:“您给一百文就成。”

虽说两位少爷每月都是二两月银,但二少爷是嫡子,又更得宠,每月自然有老爷夫人的赏赐贴补,三少爷却没这福气,手头宽松不到哪儿去,就对半折吧。

裴溪亭闻言多看了顺儿一眼,说:“记账吧,下次我再来光顾。”

顺儿:“?”

三少爷这是中邪了?明明以前是最规矩不过的了……不过,这也不是他这下人能过问的。

“那小的就先收下了。”顺儿把钱塞进袖子里,赔着笑叮嘱,“您来回的时候千万小心些,要是被发现了……虽说小的是收钱办事,但小心些也没坏处,您说是不是?”

裴溪亭点头,转身走了。

顺儿侧目,见三少爷昂首挺胸,步伐轻快,与从前截然不同??三少爷从前也似青竹,但像是被锁链捆实了似的,身上有股斑驳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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