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风云突变AChangeofState（1 / 2）

车中又热又闷，一连几小时，哈利无聊的坐在弗农姨夫新车后座，空洞地盯着窗外。M5平均时速不会超过70。布里斯托尔一路施工；处处路障；‘繁忙’远不足以形容当前的交通，尤其是今早碰上的车流高峰。他们现在正以10英里每小时的速度龟爬。更糟的是，路中央随处可见的交通标识，醒目地提醒他们，时速将暂时限定在40。

“如果能的话，我一定会达到见鬼的40。”弗农姨夫怒气冲天。

自哈利放假已经两月了。邓布利多不许他拜访陋居，因此他仅仅在那里待了一个下午。一小时接着一小时，他都窝在房中，长时间做着白日梦，缅怀他可能拥有的另一种人生。西里斯提供给他一个家；一次脱离这些讨厌亲戚的机会。而正是那群该死的人，强拉硬拽地拖着他前往一个自第一次拜访以来就绝不想去第二次的目的地。

在度过了全力无视哈利的几周黄金时间之后，今天早晨，佩妮姨妈屈尊与他交谈。交谈倒是言过其实，因为她仅仅在六点半敲了敲门（比他通常起床时间整整早了两个小时），以非常大的嗓音喝令道，他必须在20分钟内出现在大厅准备出发，否则就叫他后悔。哈利倒非常想赖床不起，看看他们在明知有疯眼汉穆迪监视的情况下，究竟能把他怎么样。不过最终，他还是顺从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只身前往浴室。

坐在车中，缓慢却坚定的前往四天的纯地狱生活，哈利真心希望他当时只是翻了个身，并拒绝起床。他在规定时间下了楼，却被告知他们不会在9点之前动身，好让他有充足时间来做家务。纯粹是出于恶意，他选择在达力卧室正前方使用吸尘机，逼迫达力起床。令哈利愉悦的是，达力心情糟透了。哈利看出达力眼中闪耀着想要痛揍哈利的渴望，不过对魔法的恐惧有效制止他真的付诸行动。傻胖子给哈利提供了太多乐子，如果他不是个白痴的话，哈利也的确没什么可以提提精神。朋友来信与以往毫无二致。‘无法说太多’、‘想你’、‘不要让麻瓜扫了兴’、‘振作’。哈利在女贞路的时光相当无趣，但自上个暑假，已有大幅改观。

他已经不被四处差遣了。他有办法接触到学校魔法用品，尽管他没事可干。他已经完成了OWL考试，NEWT还未开始。OWLS，可恶！成绩几天之内就会下来，真希望信件不要在他离家期间抵达。他无法想象他借住片刻的房主，会欣赏一只猫头鹰飞过，顺带丢给他一封信。他确信自己考得不赖，没超常发挥，但还马马虎虎。唯一担忧的是魔药。他需要得到O，但不大可能获得它。哈利认为他能获得E超出预期，因为只要他得到一个对钩，就已超出斯内普的预期了。依据亲身体验，哈利非常准确地描述了复方汤剂的效用。哈利认为他或许会得到A。不过当理想中的未来擦肩而过时，他依旧感到一阵深深的失落。哦，好吧，看来那扇希望小窗也同样朝他关闭了。离毕业还有两年，足够他选择一种新职业。回到手头难题。四天的地狱。对比他所面临的灾难，与伊芬共度周末仿佛人间天堂，费格夫人的房子更像是一次美妙的乘船度假。想想看，他甚至愿意整个暑假都呆在西弗勒斯?斯内普那儿，只要能够摆脱即将面临的困境。

（注：伊芬是第一部中出现的佩妮的朋友，常常在德思礼不在时照看哈利，费格夫人也一样，不过她是名哑炮，是邓布利多故意安排来看护哈利的人。）

本质上讲，对达力而言，这根本算不上假期。达力被告知‘最好不要回斯梅廷就读六年级’；换句话说，他被踢出学校，只不过没被开除。学校必须为每一位辍学或者开除的学生进行登记。许多学校要求捣乱分子自行离开，这样，他们就不必为开除学生而留下不良记录。斯梅廷可以‘诚实的’告诉任何一名OFSTED调查员，没人曾被开除过。这也使达力有办法开脱。弗农姨夫会告诉任何愿意倾听的人，斯梅廷正在走下坡路，而新任校长简直将优质教学变成了笑料一场。佩妮姨妈则会说斯梅廷的教育对她的达达小宝贝太过基础，根本无法理解天才大脑究竟如何运作。

然而无论他们找了多少借口，还是无法改变一件事实：达力依然需要一所新学校。达力到是乐意干脆不去上学，但这将切断他的主要经济来源：偷窃年幼学生的晚餐费。抢劫和偷盗是另一种选择，可他并不聪明、强壮或者有能耐成为一名罪犯。这意味着他必须工作。他或者选择工作，或者回到学校读六年级随后上大学。他的父母最终说服了他；而即将改造成拳击室的地下室，和那套崭新的哑铃，或许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然而不管怎么说，他们依旧面临学校危机。哈利提议过圣布鲁斯安全中心少年犯学校，他被立刻轰出了客厅。这不算什么惩罚，因为他原本也只想去客厅取杯水喝，反正他也准备回去。随后几周，预订的学校简历如雪片般纷至沓来，达力随意的翻阅着，基本依据图片上女孩的吸引程度敲定学校。最终，他们把名单缩短到三所。

（圣布鲁斯安全中心少年犯学校：还记得么，弗农当年就瞎编说哈利去了那里，以防邻居起疑）

今天他们要去拜访最后一所，在塔维斯托克，德文郡的凯礼学校。这是一所为海军军官的儿子们设立的综合性学校，主要教导学生如何成为绅士。如果说是学校的贵族气质吸引了弗农姨夫，那么吸引达力的就是第六页上金发女郎们的超大号胸脯。更准确而言，他们明天才会拜访学校，因为德文郡距萨里郡有五小时路程（还得看交通）。所以他们选择提前出发，正好离哈利返校还有一周时间。学校会有一天公开日，而德思礼一家决定参加。这点哈利还能忍受。但随后弗农姨父冒出了一个“更棒的主意”。这根本不算什么主意；这是自有人建议在冒了烟的警报器上安装睡眠按钮以来最糟糕的念头。他提议他们顺路拜访亲爱的玛姬姑妈，她在德文郡有所农庄，还在那儿养了不少的狗。

他们将于下午抵达，第二天参观学校，随后在玛姬那里住上一天，再返回家中。哈利昨天整整一晚都在恳求他们把他留下，但姨父姨母毫不领情。

“绝对不行！”弗农姨父吼道，“我才不会让你在我们离开期间，在我的家中与你那些小怪物朋友们开派对。我太了解你了，男孩。当我们回来时，整栋房子都会爬满黑猫、青蛙和蝾螈眼睛！”

结果，哈利被塞入姨父的车里，被迫忍受身旁一团油乎乎的猪油，每隔几秒就在耳边大叫什么时候能到。达力在二十分钟后就失去了兴致。恐惧令他不敢去玩早先乐此不疲的旅行游戏：击打哈利，看看谁能使他叫得最响，当弗农姨父叫他闭嘴时放声大笑。现在他压根没胆邀请哈利谈话；不过话说回来，他的脑细胞也不足以支撑他与哈利展开同等智力水平的话题。

5个小时过去了，他们才行进了250英里。达力已消耗了四袋橡皮糖，他们在机动车服务中心停了三次。自打离家，哈利总共才说了四句话。他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一路幻想着如果他是别人，生活会成什么样。‘为什么总是我？’他问自己。他从未恳求成为大难不死的男孩；是他们强加到他身上的。想想看，他所经历的，做过的一切，更别提他未尽的责任，和他肩头沉甸甸的负担。他没疯掉就已属奇迹了。

他们在M5行使了三个小时（主要归功于时速和交通。）哈利阅读着路标，一路寻找着有趣的地名。百无聊赖中，那些路标倒显得有趣而有用。他得知埃克塞特汽车超市正在打促销，‘挖掘世界’实际上是一处能够让孩子和大人感受真正的挖掘机、拖拉机和大马力拖车的地方。如果你在肉饼国王买到一宗大件商品，你会免费获得一件赠品。他同样碰上了一些别致的地名。最喜欢的就是‘无底洞’和‘粪石’，在接近埃克塞特时，他吃惊的发现了通向奥特里圣玛丽的标示。

‘我怀疑奥特里圣卡奇波尔村是否就在附近。’哈利自言自语。

（摘自活力百科：OtterySt.Catchpole在德文郡（德文郡），临近埃克塞特（Exter），OtterySt.Catchpole是一个麻瓜城镇，但也住着一些巫师家庭，包括韦斯莱一家（火焰杯第六章）。它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英国地名。然而，尽管OtterySt.Catchpole的真实位置还未标注，但我们几乎可以确定它就在水獭河（OtterRiver）边上。在埃克塞特旁，有一个真实存在的村庄OtterySt.Mary。在这片区域还有一个叫陋居的农场（真的！），就在白鼬山旁。）

他们从高速公路分叉口拐下M5，进入A30（这条路又被称为埃克塞特（Exter）直通路，直到分成A30和A38两条，随后直通路会沿着A38横穿普利茅斯（Plymouth）一路抵达康沃尔（Cornwall））。依照佩妮从玛姬姑妈寄来的信上寻得的地址，弗农姨父沿着A30一路开往奥克汉普顿（Okehampton）。（信件附了份贴示，要求将哈利留在家中。）又过了半小时，他们转入通往农场的泥泞乡间小路，抵达明信片指示的高地农场。弗农姨父开上狭长的蜿蜒小路，车两侧挂上树篱荆棘。他开进后院将车停在树下，好避开强光直射。三名德思礼爬出了汽车。哈利没动。他紧紧盯着房子瞧。某方面来说，房子看起来像极了陋居。一座两层小屋，房屋前面围着一圈破旧的（在这种情况下）恶心的围栏。前门有一处门廊，放置了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到处都能听得见狗叫。这是一间真正的农庄，它恰巧位于山顶，风景壮丽。著名的达特姆尔高原岩山于四周矗然挺立。被一圈岩石高山环绕。田野和高原一直延展到地平线以外。一处美妙的绿色风景；与嘈杂、灰暗、雾蒙蒙的萨里郡城郊截然不同。宁静，平和，除了狗叫。

哈利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他从车上下来，本以为会有一股动物粪臭扑鼻而来。令他大为吃惊的是，他闻到了新鲜而美妙的空气。

“啊哈，乡村天堂。”哈利愤愤地嘀咕。

“怎么啦，小子？”弗农姨父怒吼。

“没什么。”哈利嘟囔。

弗农姨父自顾自的向前门迈去。阳光明媚，在露天平台上的水洼上反射着点点浮影。玛姬姑妈一定是清洗了挂篮又忘了关水，因为完好无损的皮管正秘密而又缓慢的为不断扩大的水洼贡献涓涓细流。弗农姨父一脚跨过水洼，不想弄脏他精致的鞋和得体的套装。他敲了敲门。随后，他注意到门上的标示。

/请走后门。谢谢！/

哈利暗想这女人居然会用礼貌用语，真是出人意料。不过，标语可不是针对他写的。否则它会在没有一声‘请’的情况下变成‘滚蛋，去死吧。’然而哈利还是跟着姨父，转到姨父妹妹的房子背面。

哈利对这里的第一印象完全是另一码事儿。他满以为会见到一处适合肥猪居住的泥洞，上百只老鼠模样的小狗没道理的狂吠，将他逼疯。正相反，他发现了一座非常美丽的村庄，一所装潢良好的温暖小农场。然而，任何有关这几天“不会太糟”的想法，在玛姬姑妈现身的那一刻起就灰飞烟灭。

“弗农！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她在一环圈满了狗的围栏正中大吼。她摇开门，驱赶着狗儿，从哈利听到的惨叫声来看，她显然踩到了某只狗的尾巴或者爪子。以这个女人的体型判断，一定非常疼。“佩妮，很高兴你能来。欢迎来到玛丽泰威！而这位是……我亲爱的小外甥！”她边叫边走。哈利看到达力一脸怪相，他一定想到了即将来临的拥抱和亲吻，和他要说的深切的反讽陈述。“很高兴能再见到你，玛姬姑妈。”

三件事情同时发生；达力为难的站在一旁，什么都没说；哈利归结为他一定又因为要表现礼貌收不少钱。随后，悲剧上演。玛姬姑妈的眼睛转向哈利。

“哈。”她沉思。“线索明了。依据你的在场，我猜，伊芬又病了？”

“是的。”佩妮回答。“她又住院了，肝有问题。”

“可悲。”玛姬姑妈说。“不过，别都站在这儿。进来舒服舒服。至于你，男孩……”她的目光转回哈利身上。“让你自己有用点，把你姨父的行李箱搬来，要比我上次见到你时快。”

“既然问得如此好意。”哈利讽刺地说，立马被玛姬姑妈和她兄弟狠狠的瞪了一眼。“弗农姨父，我需要后车箱的钥匙。”姨父想了想，大概是在决断：是将钥匙交给哈利冒险让他偷偷兜风呢，还是亲自去开锁。他很快意识到第二项选择需要付出自己的体力，而哈利不会开车，同样也没意愿开，于是他决定将钥匙交给哈利。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一丢。哈利轻而易举的接住了，多亏他多年的找球手训练。

哈利开了锁，拖出了两个箱子，一个是达力的，另一个是他父母的。同样还有装着哈利所有物的小背包。他将它们运到房中。哈利自己带了点小东西以供娱乐。他无法带魔法课本来，因为行李都经过了弗农姨父的严格审核。他带了一小瓶水，一条厚重的套头衫以防变天，一套备用衣物，他的钱包装满了麻瓜纸币同样还有加隆，还有今天的电讯日报。

假期中，哈利再次被禁看电视。因为他在窗户下面的隐藏地被发现了，他没别的方法获得信息。弗农姨父每天都阅读电讯日报，当他扔掉它时，哈利可以捡起来自己读。哈利同样大致浏览了一番预言家日报，他一口气定了六个月的报纸，这样，猫头鹰就不用绕着弗农姨夫的房子四处飞，还可以享受优惠。出人意料的是，伏地魔近来安静异常。没有任何动静，包括摄魂怪突袭。卢修斯?马尔福和他那帮非法团伙入狱，而邓布利多被洗脱了罪名。没人死亡或受伤。对此，哈利应该高兴才对，可他很难高兴得起来。他很清楚，这仅仅是暴风雨前的沉寂。每天起床，他总会害怕他即将在今天的预言家日报上读到怎样的消息。有一天，令哈利恐惧且逗乐的是，弗农姨父拾起了一份预言家日报。随即而来的就是一声怒吼，哈利被威胁着靠上了门。在哈利不甚礼貌地提醒他，如果他离开的话，这栋房子就会对失去对摄魂怪的防护之后，他的姨父才松开了他，将他撵回卧室。

哈利成功将皮箱运上楼梯，送入恰当的房间。他将它们塞在床底，随后下了楼。玛姬姑妈请客人们坐在长沙发上，倒给他们一种哈利估计是白兰地的饮品。连达力都有一杯。“他们必须教亲爱的达达小宝贝如何成为一名绅士。”

“啊，全干完了，男孩？”玛姬姑妈问，脸上挂着足以与斯内普教授媲美的恶意。

“是的。”哈利回答。“你的钥匙，弗农姨父。而且是的；车被锁上了。车的危险程度与一只羊偷车差不多。”

“安静，小子。”玛姬姑妈怒吼。“你的姨父好心让你住他的，吃他的，喝他的，甚至礼貌的将你带到这里，而你所能做的，就是粗鲁无礼？”

“我仅仅是指出车被锁上了，而且不会被偷。”哈利傲然回答。“现在，如果允许我离开。”

“你要去哪儿？”佩妮姨妈问。

“四处逛逛。”哈利回答。

“远离我该死的花，别靠近我的狗！”玛姬姑妈嚷道，哈利离开了。

“瞧，你又给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哈利自言自语。他走出门口漫步在田野中。经过了狗圈和围栏，随后沿着山丘向下，来到散布德文郡大多数地界的绿色田野。多数田地里都有绵羊，有些有牛，偶尔有马和牧马场。从升起的8英尺高的石墙来看，这片田地属于隔壁的农庄。哈利爬上墙边的高树；墙本身缠着带钩的铁线，防止羊群攀爬。不过没有一只羊能够跳跃8英尺。看来玛姬珍视她的财产。他放眼望去，看着一望无垠的绿色，点缀着活动的白点。他看到一部联合收割机正在吭哧吭哧地爬坡，一两辆拖拉机正在麦田间忙碌。

阳光暖暖，凉风习习。乡村平静而安详。这正是他所需要的，静默独思。他栖坐在一颗梨树粗壮的枝干上，腿上下摇晃，背靠在老树粗壮的枝干。他掏出成功偷渡出来的魔杖，在指尖旋转。两夜前的清洗上蜡且至今还没用过，魔杖显得非常漂亮。杖身闪耀着阳光的倒影。他一直把它当成一件工具，一种能够使东西飞翔、变换颜色或移动位置的物品。他从没有将魔杖视为一件武器，显然更不会是杀人工具。也许部分是他的问题。

他回想起与贝拉特里克斯的决斗。她病态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

‘你必须想要带来痛苦；你必须享受它！’

哈利希望伤害她，让她感受他所遭受的痛苦。但他从没有享受过带来伤痛这件事。他决不会喜欢伤害别人。甚至伏地魔或贝拉特里克斯。如果他连钻心咒都应付不过来，他还有什么希望使用阿瓦达索命？死咒；冒牌穆迪说过，房间里每人都将魔杖指向他说出咒语，他甚至不会流鼻血。如果哈利连钻心咒所需的憎恨都集中不起来，他肯定无法召唤足够的意愿去终结某人的生命。他的境况简直无药可救。他甚至无法杀死伏地魔，与此同时，他的朋友和挚爱会被一个接一个的死掉。塞德里克是第一个，随后是西里斯。在哈利集中起足够的恨意之前，还有多少人会死去？哈利甚至可以想象罗恩和金妮与他们的哥哥们在园子里玩魁地奇，他可以想象赫敏在去年结束时提及的西班牙之旅。毫无疑问，她会带着满脑子的有关几百年前做出杰出贡献的巫师和女巫们的传说归来。哈利想象着，如果百年以后，他还会被记住，他的坟墓上会写些着：“哈利?波特??失败了的男孩”，还是“哈利?波特??心爱的丈夫，珍贵的朋友，高贵的救世主”？

坐在树上的问题就是，从枝条伸展的情况看来，你很难找到一个舒适的地方。而当一个人开始感觉不舒服时，枝条却很难做出让步。哈利放弃了，他跳了下来，沿着果园朝房子反方向走去。他顺着玛姬姑妈私产的边缘走去。农场不大，不过因为哈利自小住碗橱，他不习惯大块的空旷空间和富裕的绿色。哈利来到一条穿越田野的小溪旁。玛姬姑妈的田野没有一块是空的，草地近期被割过，树篱也像是被裁减过一般。篱笆原先由石头构成，爬满了荆棘、羊齿和荨麻。它们看起来丑陋至极，失控般环绕着整座农庄。但哈利看到它们被切割的茎，他才意识到，即使最丑陋的植物，光看攀岩的茎叶，也挺令人称赞的。小溪有一米宽，一英尺深。河岸平缓，覆盖着短短的草叶。田野微微向一侧倾斜，夏季的花朵在割草之后被推倒在地。哈利发现这里异常平静。萨里郡嘈杂而灰暗，然而在这，他找到一处拥有自然美景的地方，一处完全归他独有的地方，至少是在此时。除了流水，只有寂静；阳光明媚，天际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