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打架(1 / 2)
杨柳到沈府时,是沈伯安来迎的。
他打量着眼前的美少年,望望杨柳护在怀里的古书,笑道:“你不如改日再来,殿下今日不见客。”
话音刚落,便有小太监气喘吁吁跑来:“公子,殿下请小世子进去说话。”
沈伯安挑眉,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倒是多了几分凝重。
先前陛下将杨柳指给萧策安做伴读时,沈伯安还曾担忧过两人会不和。不料随殿下去了庭州一趟,杨柳忽然变得忠心耿耿起来,风评急转直上。
殿下今日例来是不见客的,却对杨柳破例。无论这份破例是出于情分还是杨柳的能力,他既然得殿下看中,沈伯安就也不能轻视他。
他们同舟共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回身时,却又见一辆华贵的马车辘辘停下,齐王含笑下来:“方才杨小世子落下一物,颇为贵重,本王须得当面送还。”
沈伯安压下心中的冷意,请他入府,目光示意小厮通风报信。
……
萧策安今日身着雪白圆领袍,腰间简简单单束了一条玉带,不加修饰,更显清俊冷淡,抬眼道:“知道拿孤做筏子,怎么不知道用到底?推了他就是,他若寻你麻烦,孤找回去。”
杨柳道:“也不能总给您惹麻烦。”
“随你,”萧策安垂首,伏在案上抄写佛经。他的手骨节分明,提笔写出的字很有风骨,观之如有肃杀之气。
杨柳起身请辞,他却道:“来都来了,多坐一会儿。”
于是杨柳放轻脚步,在屋子里打转了一会儿。
萧策安余光看着,料想他年龄小,耐不住寂寞,待在这儿也是无聊,正欲放他归家。忽见杨柳捧了一套笔墨,认真从书架上挑了两本合适的佛经,凝神静气学着他抄写,一字一句工工整整。
室内檀香沉沉,窗外雪覆琼枝。沙沙的落笔声并不突兀焦灼,反而如同萧策安曾经随母后在湖心亭赏雪作画时听得的雪落声。
一片一片,轻轻柔柔,落在结了厚实坚冰的湖面上。
彼时他随父皇出征,正值年少,常年混迹尸山血海,满身煞气藏不住,性子也颇疏狂冷肃,身边除了同袍与臣下,几乎没一个同龄好友。
母后时常劝他多与同辈相处,笑言次年赏雪时,要他带上小友同行。
宛如昨日,恍若隔世。
杨柳轻声唤道:“殿下,殿下?”
萧策安摇头,埋首继续抄写,平添几分萧瑟。
是以小厮来报时,杨柳出门听了,皱眉看向萧策安。
窗前几枝垂条将他身影遮掩得影影绰绰,眉眼模糊,气定神闲。但杨柳忆及抄经时他如深海一般的哀痛,下了决断,嘱咐道:“既然是冲我来的,不必告知殿下了。”
小厮迟疑:“这、这……”
他是沈伯安的贴身小厮,算得上心腹。齐王来者不善,还东西只是个幌子,真正要来找的还是太子殿下的晦气,小世子怯懦声名在外,能挡得住齐王殿下吗?
杨柳拍拍他肩膀,耳语几句,让他回去传话。
齐王和沈伯安虚与委蛇半天,眼见他带着自己逛了两处园子,忍无可忍,“杨小世子呢?这么久的功夫,本王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沈伯安笑:“马上就到。”
两人穿过拱门,齐王兀自生着闷气:“就显你们家园子大?这么大的庭院,谁知道吞了多少民脂民膏……”
忽然听到一道清脆的少年音:“殿下,听说您找小臣?”
齐王笑开了花:“是啊。看你走得多急,毛毛躁躁的,帕子都丢了。”
他狭长的眼睛往杨柳身后瞧,想通过半掩的院门往里看。
杨柳笑道:“殿下您记错了,小臣出门从不带帕子。”
帕子是无中生有,齐王不在意,换上一脸沉痛,高声道,“皇兄,皇兄?皇兄你听到了吗?我来找你。”
“今天是母后的祭日。母后生前最疼你了,虽然你送的食水……啊不,虽然长眠地下,但母后一定不会怪你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入你梦里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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