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雪腻书香中5(1 / 2)
相府门口奚落声不少,回程路上马车四周也总有人????对着鱼龙而来的马车和身后的裸车长队指指点点。
“这岑二姑娘派头是大哈?”一个筒着手穿着长袍的男人半感慨半羡慕道。
“将军女儿、丞相夫人,这点礼,算收着了!”他旁边一个年长一些的老者,捋着胡子道。
围观的人一片唏嘘,不知是谁酸溜溜来了句:“那又如何,夫婿都不陪她归宁,我看她未来的日子比我们村大丫好不到哪去!”
岑听南听在耳中只觉得好笑,玉蝶玉珠倒是沉不住气了,一个掐着腰,一个抱着剑,想找个人杀鸡儆猴似的,到底是被稳重些的琉璃拦下来了。
“相爷外出办皇差,这是如今传遍整个上京城的事,就算耽误了归宁日子那也是圣上赏的体面。你们俩这一闹,才是真正将姑娘的脸子落在地上踩呢。”琉璃恨铁不成钢道,“玉珠小不懂也就算了,玉蝶你跟着她胡闹什么。”
玉蝶摸了摸剑,没说话,她就是见不得有人欺辱她们姑娘。
琉璃同她们自小一处长大,见到她不服气的眼神什么都懂了,只好压低嗓劝道:“咱们姑娘都没说什么,想必心里头是有计较的,咱们别额外生枝节,若姑娘有吩咐,再动不迟。”
玉蝶这才松了手。别的不提,姑娘如今沉稳、聪慧多了倒是真的,瞧着……就像是突然开了窍。
有时候还带着点相爷身上的气度。
玉蝶从前总是担忧她,如今也渐渐学会多相信姑娘的判断了,总没错的。
岑听南坐在熏了香炉的马车里正惬意,一点没将外头的酸话往心里去,这些话在才证明她过得好呢。
她现下乘的马车是顾砚时特意留下来的,里头烘得又香又软,若是长途跋涉,有这马车不知道多省劲儿呢。其实以将军府和相府的距离来说,乘着轿几步路就溜达过去的事,平安非得大庭广众之下又跪又请地央她上马车。
还不都是顾砚时的打算。
人没回来,什么事情倒都是计算得细致。
如今他自己拍拍屁股办皇差去了,却将惹眼的戏全留给她一人来演,她本就娇纵的名声上头更添了几分顾砚时托出来的色彩。
岑听南真怀疑他是故意的!
这马车今日走得也尤其慢,愣是拖慢了一倍时辰。
等到了将军府,车夫跳下车,接到平安递来的隐晦赞赏目光,颇有些得意地扬扬头,他赶马车十数年,拖慢点时辰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岑听南对此一无所知,宋珏作为当家主母不好来门口接人,将军府的管家已经带人候在门口了,热热闹闹一圈人,等着迎接岑听南这个外嫁的女儿。
都是看着她长大的人,带着她长大的嬷嬷们过来,帕子抹着泪说姑娘清瘦了,听得岑听南心头也软,到底还是自己家里好。
玉珠却在一旁噗嗤笑出声来:“常妈妈、刘妈妈,你们就睁眼胡说吧!姑娘这几日吃好喝好,腰都圆了一圈,还清瘦呢!清瘦在哪了呀?”
两个妈妈笑着去点她脑袋:“就你话最多。”
经过前世一遭劫难,这种从前岑听南不太放在心里甚至有些不耐烦的场面,此刻也只剩下温馨与喜欢了。
一派温馨和谐中,偏有个打眼的声音插了进来:“怎么还有新娘子归宁日独个回家的,怕是……不太吉利吧?”
岑听南一抬首,便见到王初霁带着个小丫鬟,不远不近站在马车旁,这是得了信专程等着跑来看她笑话呢。
岑听南抿着唇笑了笑:“怎么王姐姐今日有空来将军府这条街转转?家里偏,离市集远,我记得同户部侍郎的宅院也不顺路呀,这是过来走亲,还是探友了?”
从前岑昀野还未当上大将军时,与王元武的官职品阶倒还相近,除了王初霁与岑听南还有另几个官宦女儿,玩得都近,后来岑昀野升了品阶,也从原本的宅子搬到了这处偏远却清净的将军府。
与王元武离得远了,岑听南心里还不觉得如何,总爱穿街过巷地去找从前的小姐妹玩,却总是在王初霁那里碰壁。
一回两回她忍了,三回四回王初霁还爱用将军府地处偏远来挤兑她,她也恼了,牙尖嘴利刺回去,王初霁又要哭。
后来慢慢就生疏了,她不将王初霁再放在心上,王初霁却把她看作头一等的仇敌,事事都要同她争抢一番。
七岁那年的探春宴上,岑听南作了首诗得了些名声,可将王初霁给气坏了。
岑听南依稀记得那年宴上她还替一个书生解了围,听说后来王初霁也是盯上了那书生,痴缠为难了好些年份。真要论起来,岑听南觉得自己还欠那书生一句道歉,这么不讲理又晦气的人,都是她带过去的。
和王初霁针尖对麦芒这些年,岑听南实在太知道她痛脚在什么地方了,此刻不急不恼点出王初霁身份地位配不上这条街,她果然羞惭急躁起来。
王初霁重重哼一声:“可别以为你嫁给顾砚时就攀上高枝了,人家摆明了也没将你放眼里。”
岑听南讶异地看她一眼,王初霁这是学聪明了?总算没被自己牵着走一回了。
见到岑听南神色,王初霁以为自己的话伤到岑听南,果然更得意:“被我说中了吧?这回门礼不会也是你自行备好,用来撑场面的吧?左相大人都不在上京城中,哪有空准备这些琐事呢。”
“真是可怜呐!”王初霁提高了嗓音,四处探头,将更多好事的人引了过来。
这可是将军府同丞相府的热闹!平日里想看还没机会呢!此刻仗着人多,这些高门贵胄就算真恼了也不能拿人如何,法不责众嘛,是以短短时间内又被王初霁吸引了不少人来。
管家已经急了,担心这样下去不好收场,连忙躬身请岑听南入府,直道主母已在内院等候姑娘多时了。
谁料岑听南却不肯顺着这台阶而下,反而扬起头,冷了脸道:“谁说我要攀顾砚时的高枝?我可与你不同,我岑听南,生来就是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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