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新相(1 / 2)
庄与在六月的最后一日启程回秦。
才出了城,景华策着骊骓追来,折风见了人,放缓了车马。景华骑着骊骓并行在车驾边,拿马鞭挑起车帘看里边的人:“可收到消息了?”他气儿还没喘匀:“南国兵临陵安,晏非不战而降,郑国亡了。”
折风才将这消息说与他听,南国与郑国本是姻亲邻里,后来却倒戈相向,近年南国倚仗巫疆土司及神月教对郑国骚扰不断,在今年年初正式宣战起兵,一路打到郑国国都陵安城下。晏非前来吴国向太子借兵,是他对这次战役强弩之末的抗争,太子拒绝了他,也绝断了郑国最后的生路。
晏非回国之后,不久便开城投降,他解冠卸绶,白衣素带,在睽睽众目下膝跪南君,受尽南君折辱谩骂,只为求南君公孙殷长入城能善待郑国子民,后携妻妹离开郑国,自此行踪不明。
如今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南越形势大变,巫疆异族逼近,各处必然都会有所行动,秦国自然也需筹谋应对。
只是……庄与从小窗中抬眸与他对视,他笑而不语,眼神表达的意思很容易就让人看得明白,景华会意一笑,微倾身挨近过来些,柔声和他道:“庄君消息灵通,自是不必要我告知这些,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来叮嘱你一句,近来诸国不平,又生许多流匪恶徒作乱,盯着你的人眼也多,难免有铤而走险的,亦或有乘虚而入的,这一路上切莫当心。”
他这一番话说得真心实意,庄与一时不知如何应对,逃避似的垂了眸子,半晌,低声地“嗯”了一声,受了他的好意。
景华听他这句应答,放下心般地舒颜一笑。
秦王马车已入官道,景华再跟就走得远了,他探目,又把车里端坐的人好生瞧了一眼,说道:“阿与,回见。”
他策停骊骓,车帘从马鞭上抽离滑落下去,即将合落的时候遽然被庄与用手指接住,细暖的风从掀开的缝隙里吹拂着手指,帘角翻卷碰磕着手腕,庄与向外探看的目光被拇指上的墨色拦截,他怔怔地盯着那墨玉扳指看了片刻,缓缓抬指,松开了窗帘,他将冰硬的墨玉攥紧在手中,由着帘帷合紧了缝隙。
马车飞驰,扬起的尘土辞别了驻足目送的马上人。
铜铃声日夜催急,一路北上,在秦吴连接的秦淮河麓野,碰上正在厮杀的一伙人,庄与让影卫出手,救下了被追杀至河流边岸的晏非及妻妹侍从,带着其一行一同回了秦国空桑,安置在王宫御侍司,让御医用心救治。
秦王救助晏非之事做得隐蔽,追杀晏非者皆被影卫灭口,又着意混淆其踪迹下落,晏非被带入秦宫的消息更是瞒得一丝不露。
这几日各路诸侯异动频频,南国占据郑国后,整个南越在已算是完全被巫疆蛮夷所控,同处南越的蜀国受巫疆土司受意,在赵国边境骚扰不断,与之暗中勾结的齐国亦开始蠢蠢欲动,将目光盯在宋国边境上。就在这时,齐国太尉崔槐在自吴国回秦的路程中被人杀害,齐君暴怒,直指吴国,松裴不认,两国就此翻脸,粮食贸易也因此断绝。秦国趁火打劫,将和吴国的粮食生意价格压下三成。吴王私下怀疑崔槐是秦王让人所杀,但又没有证据,只得咬牙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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