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2 / 2)
顾鹰、顾鹤两人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可奈何,但仍旧遵循上令,默默跟上了离开的阮家兄妹。
前头的阮久久耳目本就灵动,况且夜深人静的,顾安的咳嗽声太明显了,她心中只道,顾安这厮活该。他们这一来一去的,也扯了个平手,只希望以后再也不见。
夜色下,她突然停了步子,揽着兄长的身影停下,月光浅浅映出她一身激战过后的痕迹。
“多谢,从今以后,你我两不相欠。”
说完这句,阮久久扶着受伤的哥哥一步也不回头的向回家的路上走去。晦暗的天色下,两行人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到最后,火光和黑夜又成了两处景色,夜色里的人看得见光里的人,光里的人却再也见不到夜色里的人。
顾安就站在那里,看着阮久久如萤火般消失在远处,撺拳拢袖的双手在目之所及平平安安后终于放松了一点。他伫立许久,不一会儿,他的身姿就如经年的老松终于受不了猎猎寒风般颓败下来。拳头脆生生的捶在马车杆上,最终也只化作一声默默的叹息。
祁玉此时也从马车上下来,她站在顾安旁,拢了拢自己的大氅,无奈道,“你小子,何必呢。”
今夜月亮很圆,如银盘一般,却是分离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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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回到家中,阮久久依旧心有余悸。
她没想到,那陆上兴竟有这般胆子,在这偌大的三桥城里想要行凶杀人。
又有些懊恼,到底还是自己做事不周,这才给自己和哥哥惹来了杀祸。可仔细思来想去,却丝毫没想出自己到底露出什么破绽。
而一旁的阮长安从进了家们开始就低垂着头,神色莫测的样子,直至到了兄妹俩分别的小路也没有抬头。
阮母在家等的焦急,终于等到两人。嘘寒问暖问明情况,阮母心中大乱,不知怎的两个孩子惹了杀祸。她让人给他们上了伤药才放回去休息,自己则继续等着巡逻的丈夫回来。
阮久久也是迟钝片刻才想起来和哥哥告别,但却只看到黑漆夜里月色下阮长安离去的背影。
她摇摇头,嘟囔道:“唉,也不知道阮长安受惊了没有,算了算了,明日再看吧。”而后又复盘起了自己夜里偷袭陆上兴的过程。
这件事大概是一年多前发生的了。
那夜是陆上兴在一众狐朋狗友面前整蛊阮长安的第二天,他喝的烂醉。
那天的前一夜里,阮长安是被人抬着回的,膝下血肿,腰上鞭痕满满,面色苍白,脸上被人恶趣一般的写上了血红的奴字。
阮父当时异常气愤,在祠堂里连摔了自己最钟爱的宝剑和箭弓,而那天阮久久躲在祠堂的门后,看着自家爹爹手脚颤抖的厉害,剑身落地的啼鸣之声震得她心弦也跟着颤抖了。
那天阮父什么粗鲁、狠毒的话都没有说,但却,无声胜有声,他浑身散发出颓废之气。显然他已经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毕竟,那是他的顶头上司的儿子,是一手提携他起来的人,是平日里与他称兄道弟的朋友。
阮久久看到了这样的父亲,看到了啼哭的母亲,看到了躺在床上连喝水都不能自理的哥哥,以及将哥哥送回后轻蔑擦手的陆家家仆,她就知晓了第二日的结果。
陆家和阮家,一个在三桥城盘根错节驻此多年,一个不过才二十几载光阴:一个家财万贯,富得流油,一个家中小康,百业待兴。更何况,表面上父亲和陆长兴他爹那么要好
哪里是能比的,又能怎么比。
她知道,自家只能咽下这口恶气,于情于理,他们都该咽下。
可,咽不下怎么办?
十三岁的阮久久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明白冲动的人是大傻子,也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
可十三岁的阮久久只有十三岁,不会忍气吞声,不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一腔热血的拥护着心中的正,唾弃着人间的恶,更何况今日遭此恶的人是她的哥哥,是她从前保护的好好的哥哥。
第二日,她本来还有那么一些星星点点如萤火虫一般的希翼,希翼父亲能像以前一样,勇猛的威严的,去将陆家那个大坏蛋打得屁滚尿流,可她只等来了阮府内的沉默,每个人都沉默着,包括爹娘,她理解他们,但她更了解自己。
于是她不顾让病人静养的医嘱,偷溜进了阮长安的屋内。
满屋难闻的药味儿熏的她快要受不了,五脏六腑里似乎都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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