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青兰(1 / 2)
阿颂从明华宫回来之后就对外说是病了,她本就体弱,加之出门走了两趟,“病”之一字用在她身上没什么不合理的地方。叶静慈着人来看过一回,许是探病,也许是瞧瞧虚实,李仞也来过一次,但都被许司一鼓捣出来的药味“送”了出去,之后故云阁一直静悄悄,直到腊月二十三。
半个月的将养就是虱子也养大了,阿颂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如此不仅她这里说不过去,许司一的医术也要被人怀疑。可巧这半月李仞没有想起她,叶静慈也没有想起她,这似乎是件好事,可对阿颂这个草木皆兵的人来说,她不觉得是好事。
半个月足够一些人做一些事。
腊月二十一下了一场大雪,二十三时天已经放晴,不知是讨好还是兴之所至或者受了谁授意,故云阁的奴婢们在旧园里团了几个雪团子,扎上手臂装上鼻子,囫囵囵一个人模样。阿颂裹着毯子坐在廊檐下晒日头,少有的平静在她眉宇间流露出来。
有个太监从园门外进来报她,说是婉宁公主到了。
婉宁公主李青兰,云贤妃所出,是除李青棠之外的大公主,如今嫁都察院左都御史周淮安为妻,听说婚后夫妻和睦,育有一子,是许多人艳羡的好姻缘。
阿颂得报便起身欲迎,那李青兰已经进园来,老远便叫她坐着别动:“妹妹坐着,自家人用不着迎我。”李青兰走的极快,生怕阿颂站的快了她摁不住,“妹妹去明华宫那次我不在,我去明华宫的时候又说妹妹病了,今日可巧我来看我母亲,与母后娘娘见礼之后正好从你这儿过,听闻你养的不错,来看看你。”
阿颂被李青兰扑面而来的热情弄的猝不及防,她好似忘了礼数也忘了说些什么,神情中带了许多不自然,只说:“见过婉宁公主。”
李青兰“啧”一声,嗔说:“什么公主不公主的,真要拜,那我这庶出的还得朝你这嫡出的拜,快算了吧,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叫你一声妹妹,我沾些光,你吃些亏,就这么说定了。”
阿颂还能说些什么呢?微笑而已。
这般寒暄罢,李青兰裹裹披风又摸摸阿颂的手:“虽说出了日头,可到底是大冷的天儿,可别在外头久坐,进屋去吧,咱俩进屋叙叙话。”
阿颂才忙说“请”。
故云阁今日大清扫,是阿颂觉得连日来的苦药味将这屋子腌的喘不过气来,趁今日天气晴好,晒一晒,去去药味。红尾带着一众奴婢们动弹,许司一去了太医殿,东厢这一侧除了两个奴婢端来茶果点心外实在算是僻静。
如今的故云阁叫叶静慈那道懿旨修缮的哪哪都好,既暖和又新鲜,李青兰进屋后褪去披风不由得打量一番才坐下,她带来的女使将披风挂好,自觉到外头去帮忙了。
“这屏风往日是在西头吧?”
阿颂点点头为李青兰倒茶:“我喜静,这头过于宽敞,人来人往的不自在,边叫人将屏风挪到这边来了,姐姐请。”
李青兰坐下来,她先是抿了一口茶,继而打量着阿颂,说:“知道妹妹你还是月前的事儿,我婚后少在宫中,许多事情知道的不明朗,但听我夫君说妹妹是从小便养在外头的,我这才想了半宿想起我儿时随母亲到明华宫去,听母亲和先皇后说起过一个女儿,彼时先皇后与母亲皆是泪潸潸,只说无能为力。”
阿颂嘴角带着笑,静静听着。
“后来这件事便被人藏了起来,少有人过问,也少有人知道。月前听说你要被迎回宫,我想起来才惊觉你与废太子之间的联系,知晓那个女儿是你。”
阿颂波澜不惊:“我知道的不比姐姐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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