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鸣鸥(1 / 2)
南有音觉得阮鸣鸥是一个不错的青年,至少相较而言,他比徐寂宁身强力壮,他也比徐寂宁活泼俏皮。
她第一次见到阮鸣鸥是在掉下山崖那个的清晨。
那夜她与徐寂宁从山崖滚落,她问徐寂宁还活这么,徐寂宁没吭声,她借着月光扒开糊在徐寂宁脸上的乱发,见他阖着眼,惨白一张脸,心下一凉。
海风吹在她被雨水浸的湿漉漉的衣服,她浑身发冷,蜷缩在一动不动的徐寂宁身边,无助又惶恐,害怕周遭看不清的黑暗里藏着恶鬼猛兽,便仰头去看夜色里最明亮的天上月亮,四肢的疼痛与劳累让她再也支撑不住,在漫天星辰的注视下陷入了昏睡。
她再次醒来时已是清晨,她听到有人在说话,她听不太懂那人的口音,但听得出来那人很焦急。
她睁开眼,海面薄雾朦胧。
那人查看完徐寂宁又查看她,见她醒了又惊又喜:“姑娘,你怎么样?”
那人见她仍是一脸的茫然,于是换了一口不怎么标准的官话,又问了她一遍。
“我……”南有音扶着昏沉的脑袋坐了起来。
刹那间朝阳穿透薄雾,万丈金辉,她在一片绚烂中头一次看清了阮鸣鸥,他在金澄澄的光芒中冲着她笑,似是因为见她醒过来而高兴,他的眼睛很黑,眼底两条明显的卧蚕,加上笑时咧开的嘴里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莫名与灿烂朝阳很适配。
于是南有音也下意识提了提发干发白的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她狼狈不堪,满脸泥污,但阮鸣鸥还是一眼看到了她仿佛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的大眼睛。
南有音回过神来,立刻慌乱地去转身去查看身边的徐寂宁。
“他还活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阮鸣鸥立刻说道,“我弟弟去村里叫人了。”
“你……”南有音想要开口说话,但嗓音嘶哑地可怕。
阮鸣鸥微笑着摇摇头,食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嘴唇:“你身上伤成这样,先不要开口说话啦。”
然后他又说道:“我叫阮鸣鸥,就住在那边那个村子里。”
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方向,然后又皱眉分辨了一下晨曦中跑过来的两个人影:“跑过来的人是我弟弟和大哥。”
阮家大哥轻轻松松背起徐寂宁,大步往村子里走去,南有音也扶着阮鸣鸥慢慢站起来了,她挪动两条腿,只觉得两腿软绵绵的毫无气力,头也发晕,眼前白花花一片,眼见要一个趔趄摔在沙地上了。
但没有发生她预想到的手心被沙子剐蹭的疼痛,她只感到身体一轻,而后听到阮鸣鸥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姑娘不要再勉强了。”
他把她拦腰抱起,大步追上走在前面的大哥。
南有音隔着身上满是泥污的湿衣裳感受到了阮鸣鸥火热的胸膛,宽广而有力。
阮鸣鸥一家是渔民,热情又善良,朴实到南有音差点不好意思撒谎,但最后处于谨慎,她还是说她与徐寂宁只是经商遇难的商人。
等到阮父和阮家大哥出海打鱼,阮家六妹又把留在家的阮鸣鸥和两个弟弟赶出去,帮着南有音洗干净了沾满泥浆草籽的头发,又给她换了一身自己未穿过的新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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